
老街·小巷
清明不飘雨,就谱不出断魂的韵。再次去烔炀老街,是四月的周末,细雨在空打着结,雾气阴霾,使古朴小镇又蒙上一层厚重。走在幽深又寂寥的小巷,抚摩着断垣残壁,思绪如翻转的罗盘,竭力从这物化了的历史中,探测出往
清明不飘雨,就谱不出断魂的韵。再次去烔炀老街,是四月的周末,细雨在空打着结,雾气阴霾,使古朴小镇又蒙上一层厚重。走在幽深又寂寥的小巷,抚摩着断垣残壁,思绪如翻转的罗盘,竭力从这物化了的历史中,探测出往日的繁华。
举头凝望着高高的风火墙上,去年的杂草依旧笑着今年的春风,古韵如风,东风破了春晓,怎可以淡了这草色?白色的粉墙上,写着斑斑点点的锈,岁月风霜如同不曾凝干的笔,将老街刻画成一副质朴厚重的江淮水墨。
迎来送往的酒楼“乐陶轩”,因为去年的一场大雪,颓圮凋落,成为一座危楼。几根竹竿搭建的脚手架,匡扶着昨日的繁盛,将就着托起游丝般的记忆。依稀记得,张治中将军第一次回老家时,就是在这里置办了五桌酒席,宴请家乡父老。酒楼的单薄,承载不了如许的笑语亲情,猜拳行令声撞破了那酒楼,又蹦溅到地下,如落在荷叶上的雨点,滚动着,却不沾染一丝轻尘。
酒楼的对面,就是最具文物价值的李鸿章当铺,它是目前我省保存最为完好的李鸿章当铺。可惜我们来的不巧,一把铁锁,锁住了几代春秋,也锁住了盛世的光辉,我们的视线就此搁浅。推开门缝,踮着脚尖,朝里面张望,意欲从门洞里,拾掇起少许昔日的浮华。
青葱梧桐从破落的深院中探出头来,一只乌鸦亭立在梢头,用冷峻地目光打量着我们,这个守卫着废墟的精灵,或许是先世的灵魂,辗转千年轮回,它的前生今世,都割舍不下老街情愫。
庭院深深,深深庭院,不知道这里曾经演绎过多少儿女情长。或许,恰好有个状元郎,打马路过绣楼下,又正巧将阁上抛下的绣球,抱了个满怀。于是又多了一段纷纷扰扰的青红。回身再望小楼,骨子里期盼着有娇人推窗一笑生百媚。
小巷曲折又幽深,想起一句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佛学中的“通幽”是“通”与“不通”的意思。在这寻常巷陌中,我们几度品尝了“通”与“幽”的交替。小巷尽头的那条河,静默在几世风雨中,岁月随着是河水,源远流长,却不知道它何究竟流向何方?
迎面款步走来一位老人,牵着他的孙子。老街与老人一样,有着惊人的雷同,一脸的沧桑。他们都好奇地盯着我这个外来客,我举起照相机对准他们,想捕捉那古镇小巷内的精核。可小男孩却固执地躲到老人的身后,说什么也不给拍照。老街的幽深,也原宥了土著于此的居民。老人老了,离不开祖宅;孩子还小,也走不出老街。
老街小巷,羽化如斯,却又在记忆中渐行渐远,轻叩颓垣青砖,听它诉说内心的彷徨,何日再兴起?
倒是倒了,断也断了,但倒了的高墙,断了的残壁,却依旧是风中的飞絮,一丝一缕,穿掇着记忆的碎金。往日林立的店铺,云集的商贾,热闹的酒店茶楼,即便就是一块断砖,半片瓦砾,也执著地散发着历史的陈香。
历史可以陈旧,但不可以遗漏,将一片疏叶,刻镂成华章,别在心间。即便躯体归为尘土,但记忆是不可以老去的。如同那高高挑起的椽舫,少了掩体的墙,却依旧挺着不屈的脊梁。
走过这小巷,心中的哀怨渐次郁结。单调的步音,在深青色的石板上,奏响高高低低的调儿,青石板汇成了奇妙的交响乐。不能知晓,曾经多少脚步,经由这里丈量,只知道青石板里透着幽幽的靛蓝。小巷的尽头,有脚步“滴滴答答”的回响。此刻,我就是雨巷中结着愁怨的女郎。
离开老街时,天空中又零零落落地飘撒下几滴清明雨,尘土尚不能掖去,只是拂过了我们的心坎,将老街的记忆,夯实、抚平。
在水一方0660于藏风斋2008-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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