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神物胡杨

大漠神物胡杨

布兵散文2025-10-17 08:05:28
在此之前,早就有幸听说过胡杨,并且还专门查过一些有关胡杨的资料。得知在大漠戈壁,胡杨是唯一能天然成林的树种,已有一亿三千万岁的高龄。还有一种说法,胡杨“活着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腐”
在此之前,早就有幸听说过胡杨,并且还专门查过一些有关胡杨的资料。得知在大漠戈壁,胡杨是唯一能天然成林的树种,已有一亿三千万岁的高龄。
还有一种说法,胡杨“活着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腐”,是大漠戈壁里的神物。
可是,有谁见过胡杨能挺立千年,谁又见过胡杨倒下后再躺上千年不死,又有谁见过胡杨死了千而不腐呢?过去,从纸上得来的印象总是:有很多的胡杨,立着的时候就已枯了、死了,倒下也就腐了。
百闻不如亲见,我们终于即将要与一片屹立于北疆大漠戈壁中的胡杨晤面。
胡杨,维吾尔语称“托克拉克”,其意为“最美丽的树”。
果然,走过鸣沙山不久,一片“最美丽的树”——胡杨林便骤然闯入了我们的视野。
北疆大漠戈壁中的胡杨,没有我们南方的佳木那般高大、挺直、魁梧和雄大,但却有着南方的佳木无法比拟的沧桑、劲朴、坚韧和刚毅。
胡杨的树干并不通直,但侧枝却异常发达。其枝干,在连接主干的地方凸生出一轮“龅牙”,仿佛一圈坚实的“焊接点”,凭借其防备和抵御狂风将其撕裂或折断;其树梢,长到一定高度便不再轻易往空中窜高,而是在三五米之处就横向分桠、散枝,这样便可防御沙暴的袭击折断。为了适应干旱的环境,胡杨只允许主干上的第一茬枝叶秉承遗传,率性生长成比南槐叶稍大的带刺小掌,再往上就长成柳叶状、针叶状以减少水分的蒸发;为了在极端干旱的环境里吸收到水分,她的根系异常发达,横向可蔓延到百米之外,纵向可深入到地下十三米左右;为了种族延续,她们互相掩护,绵延生长;为了预防虫害入驻,她们的枝干里富含碱质;为了防备动物们的啃咬,她们长出粗厚的树皮……如此的进化特性,充分显现了胡杨的聪明和伟大。
难怪,在西域,人们要将胡杨与红柳、骆驼刺并称为“大漠戈壁三宝”了。
同时,在这里,我们也见到了一些站立或横陈倒地枯烂腐朽了的胡杨。
眼前就是一株十分粗壮、高大的,站立着就已枯死的胡杨。从破了皮的树洞探手进去,还可以大把地抓出木屑来。我们还惊喜地看到了一株腐朽倒伏的胡杨“死而后生”的情景:在其腐朽了的躯干上又生长出了新树,焕发出勃勃生机,郁郁葱葱,戟指蓝天。
轻轻地抚摸着胡杨的躯干,仿佛是在交握着一双历史老人历尽千年风霜的大手,她那粗犷的皱纹里不知收藏了多少无尽的显赫时光?
然而,张骞当年出使西域时的繁忙身影远去了,霍去病当年大败匈奴时的硝烟远去了,玄奘师徒当年取经长途跋涉的脚步声远去了,当年水草丰茂的草原和村庄远去了……左宗棠、斯坦因、斯文·赫定远去了……此时此刻,我只能轻轻地、默默地用心灵与苍老的胡杨对话,尽管我读不懂他绵延厚重的历史,但我读懂了它默默为大漠无私奉献的精神。
夏日里的胡杨林,一眼望去,高达十米、二十几米,树冠葱葱郁郁,枝干虬龙蟠曲,在夕阳紫铜般余辉的照射下,给如波似浪般起伏的沙丘,给苍凉而沉寂的荒原注满了盎然勃勃的生机。她们那茂密的树冠就像母亲无限温暖的怀抱,为大漠中无数弱小的生命提供了宝贵的栖息之地。
黄昏来临,我们似乎分明见到那一群群疲惫的小鸟扑棱棱飞进胡杨树丛之中,在无情的荒漠里,寻找她们甜蜜的梦乡。
这就是胡杨。这就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三千年倔强、三千年博大,见证过千千万万世事轮回的胡杨!
告别胡杨林,回首注目,夕阳里金色的胡杨映衬着湛蓝的天空,在风中婆娑起舞,沧桑成阵的巨大身影舞动着不甘寂寞的情怀。
那纯然是一个为浴血而生的钢铁兵团,决然是一种令人肃然起敬、撼人心魂的壮美,足以令任何语言和文字的表达都黯然失色!
导游说:“胡杨可以在零上四十度和零下四十度的残酷环境里生存,她不惧侵入骨髓的斑斑盐碱,更不畏铺天盖地的狂暴风沙。胡杨是大漠戈壁的英雄之树,是大漠戈壁人的神灵之树。”如果不是亲眼看了胡杨林,如果不是亲手交握了胡杨,胡杨于大漠戈壁、大漠戈壁人于胡杨这份缱绻胶着的情怀与情感,任何人都是无法理解,更是难能引发共鸣的。
“看到了胡杨,很快就会有了通向城镇与村庄的道路。”导游又说。
其实,我们此刻本就已经行走在一条历尽沧桑的古道之上,正随着“古丝绸之路”上络绎不绝的先民们,一起见证了胡杨三千年悠久岁月中的雨雪风霜和飓风狂沙,见证了多少帝王将相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唯有胡杨没有被摧垮和毁灭,始终坚定自己的信仰,扎根于大漠戈壁,抵御风沙,保护着一方生态的平衡,守护着草原和绿洲,固守在大漠边疆。其顽强的生命力可谓千古之绝唱,其博大的胸怀和忠贞不渝的气节着实让人荡气回肠!
导游问道:你们可曾听说过“胡杨泪”和“胡杨雪”?
难免有些诧异:难道钢铁般坚强的胡杨也会“流泪”吗?“胡杨雪”又是怎么回事呢?
还是导游的讲解,为我们解开了这个心头之谜。
原来,胡杨的树干会分泌出一种液体,经过氧化后会变成盐碱。这盐碱不仅可以食用,还可用来治疗胃病。再则,胡杨的根系和主干里储存着大量的水份,如果在树干上打个眼,即刻就能听到嘶嘶的流水响,继而便有涓涓流水从眼洞中流淌出来;如果将其伐倒,便能看到一股黄色的水从她的躯干或根系里汩汩地流淌出来,像人眼的泪水一样的清澈透亮。于是,人们便将之称作“胡杨泪”。
胡杨树无私的奉献精神由此又见一斑:扎根在如此干旱的地方,还能挤出身体上仅有的水份来帮助人类,这是怎样的一种舍己存义、慷慨施与的壮举,又是怎样的一种无私奉献、不求回报的高尚情怀?
胡杨雌雄异株,雄者伟岸挺拔,雌树婀娜多姿。六月初,雌树枝头就会生出串串花蕾,如同女人佩带的头饰。花蕾泛黄成熟之后,适逢骄阳融融、和风习习,花苞就会爆裂开来,吐出朵朵白絮,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雪花一样漫天飞舞,给大地铺上一层天鹅绒般的“白雪”,人们故称之为“胡杨雪”。这些飘飞的白絮即是胡杨的种子,她们像一个个伞兵,随风落地,四处生根发芽。胡杨的种子在适宜的生长条件下六小时就可发芽,二十天根系就能生长八至十厘米。于是,这些“英雄”的种子们又会遍地花开,子子孙孙依旧会坚韧不拔地向大漠荒原挺进。遗憾的是,我们的造访已错过了美丽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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