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彼时彼世,焉失焉守
1王,我走了。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希望每年栀子花开,樱花纷飞的时候,你能想起我。我单膝跪下,右手按胸,轻轻地对凌然说道。樱花飘飘洒洒的落下,如同伤逝一般,残忍的降临在我身上,无声哀泣。
1王,我走了。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希望每年栀子花开,樱花纷飞的时候,你能想起我。
我单膝跪下,右手按胸,轻轻地对凌然说道。
樱花飘飘洒洒的落下,如同伤逝一般,残忍的降临在我身上,无声哀泣。
然后,我站起身,决然离去,不曾回头。
凌然只是静默的望着我,不发一言。
风灌满了他的长袍,猎猎声如同缓缓撕裂的心脏。
长发纷飞,如千万条触手般伸向遥不可及的远处,却被寒风冻碎成虚无。
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扑簌簌流下,滴在霜雪未消尽的土地上,冰冻住了如水般的流年时光。
反射出了往日光阴——
2
我叫冰凝,是帝都中一对普通夫妻的女儿。
凌然,从小就是我家的邻居。
只是,他并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孩子。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凌然是我所见过的最安静的男生,甚至是恬静。
清楚的记得在一个栀子花开的盛夏,我问他,凌然,你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他倚着樱花树,双目无神地说,我不是安静,我只是孤独。
为什么呢?这里不是有许多伙伴吗?
他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竟然如同女子般嫣然。
因为我与他们不同。
他仰头望天,忽又自言自语道:
其实,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啊。
我仿佛看见了,洒落了一地的,满是化不开的寂寞。
3
很奇怪的,从那一次以后,凌然偶尔也同我讲话,但脸上总是有着挥之不去的淡淡忧伤。
我不喜欢看他不开心的样子,于是总是做些事来使他开心。
我来着他一起在屋檐上看星星。
我总是指着这一颗星星告诉他这叫什么名字,指着那一颗星星告诉他那叫什么名字,不厌其繁的唠叨,仿佛八旬老妇的絮叨一般。
他总是静静得听着,偶尔看着我,露出一点点微笑,只是很快又消失不见。
我拉着他跑到郊外的草地上,看着浩荡无边的麦地被暖风吹得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
风把凌然的长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
谢谢你。
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真的。
宛若桃花。
4
凌然后来时常与我聊天,我也依然带他去游玩散心。
岁月就在我们的未觉中蜿蜒而过。
可是,我发现凌然的眼神中总是会有着微不可察的忧伤与难过。即使他对着我微笑,笑容明媚如同夏日里最和煦的阳光,可我总能感觉到那隐藏在最深处的冰寒。
我有一次曾问他,你好像不开心。
没有啊。他微笑着说,可是笑容却有种不可察觉的勉强。
你骗不过我。我感受的出来,你有心事。
笑容如潮水般从他脸上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沉沉暮蔼。
他看着我,眼眸澄澈如同水晶一般。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离开了你,或是离开了这个世界,你,会怎么办?
你,要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凌然长叹道。
我既觉得我什么都不应该去做,但我又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无论你要做什么,要去哪里,我都要跟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记住,即使有一天你一无所有,穷途末路,你也要知道,有一个爱着你的女子,一直守护在你身旁。
栀子花放肆的颓败,倾泻出的。
无限感伤。
5
在栀子花开的盛夏,在夏虫欢鸣的瞬间,在萤火虫闪烁的微秒,在流星窜过的苍穹,在我十七岁的花季,在凌然二十岁的刹那。
没有任何征兆的,凌然就那样突兀的消失了,包括他的养父母。
就像一滴水珠一样,从人间蒸发,幻化成虚无。
每次看着他家空荡荡的屋子,我总是恍惚感觉到凌然的音容笑貌,可是每次都是泪流满面的发现什么都没有。
无数个夜晚,无数个梦境中,栀子花开,洁白如雪,一个个盛夏就这样被抛洒了出来。
梦中只总是会想起彼时彼夏,我絮絮叨叨地讲着那些星星的名字和故事,不厌其烦的。凌然总是静静的倚靠着樱花树,仰望苍穹,眸瞳闪烁倒映出繁星满天。
我们躺在青葱的草地上,任微风轻拂过我们的脸颊,岁月悄悄抹平我们年幼的棱角,绿意滚滚涌入我们的心田,绽放出最灿烂的夏。
……
一次又一次的惊醒,却永远的发现。
漫漫长夜,阑珊无尽。
6
不久之后,我得知凌然被册封为太子。于是,在漫天的流言中,我也终于得知凌然的身份。
他是皇流散在民间的皇子我,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流散的,收养他的人是谁。只知道,他又突然回到了皇宫。他凭借当年他母亲留下的信物成功相认。成为当今的的特太子,也是皇到目前为止唯一存活着的皇子。
其余五子,全部夭折。
然后我惶惶不可终日。
我想我终于明白凌然以前忧伤的原因了。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未来的皇,怎么可能会与我这样卑微的平民之女有好结果呢?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7
盛夏转眼就仓皇逃窜的无影无踪,连细枝末节都不曾留下。然后是寒秋,继而是严冬。
雪花大把大把的撒下,缤纷洁白如同幼时我所采下的大把栀子花。
而就在这个冬末,皇暴毙,凌然继位。
突然的一天,凌然派人来找我,约我在宫中的某处花园见面。
不知为何,我不曾有丝毫的喜悦,只有惴惴的不安。
我准时的来到那处花园,却发现凌然早已到来。
看着他的身影,英俊伟岸如往日,脸上依然满是化不开的忧伤,只是多了几分刚毅。
花园中已经盛开了大把大把的樱花,夹杂着毛毛大雪,扑簌簌地落下。
缤纷飘逸如同仙境一般。
我走上前,看着他,微笑着说道,我是该称呼你亲爱的凌然呢?还是伟大的皇?
浅浅的微笑下,一颗心。
在缓缓撕裂。
他看着我,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我想我无法给予你幸福了。
低沉的话玉语,悄悄的融入了凛冽的寒风,破碎了虚空——
8
自那天离开皇宫后,我就劝服父母搬离帝都,来到一个普通小镇,一个没有栀子花开,也没有樱花纷飞,更没有凌然出现的地方。
我很快在父母的安排下成亲了。
夫君是一个温文尔雅、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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