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阳光女人和她的新包
我新买了一只单肩女士挎包,容量不大,也就只能塞进一些随身携带的小物件,手机、钱夹、口杯、钥匙、纸巾、木糖醇、口红、化妆镜……再多就鼓鼓囊囊塞不进去了。看上去,它也就是一只普通的浅古铜色皮质品,款式非常
我新买了一只单肩女士挎包,容量不大,也就只能塞进一些随身携带的小物件,手机、钱夹、口杯、钥匙、纸巾、木糖醇、口红、化妆镜……再多就鼓鼓囊囊塞不进去了。看上去,它也就是一只普通的浅古铜色皮质品,款式非常简单。包的两个底座呈圆弧型,拉链外面罩着一扇薄薄的皮盖,里面镶着几枚暗扣。盖子一落,“啪哒”一声,皮包就扣得严丝合缝。别看这只皮包表面上不显眼,可是,它的价格可不一般。无论它的价格,还是外观,这只包和我以前购买的若干只背包、挎包、拎包、手袋都迥然不同。在这之前,我从没买过超出二百块钱的包,大多都是花几十块钱从地摊上淘来的大路货,颜色夸张,造型复杂。我有过一只仿景泰蓝的手袋,上面装饰着一枚明晃晃的锁扣。想想吧,景泰蓝就是那种杂七杂八、五彩缤纷的颜色,一眼瞧上去,眼花缭乱。拎着那只手袋,远远地,你只能看到它夸张的样子。它喧宾夺主,比我这个主人抢眼多了。我还有过一只时装拎包,碧绿碧绿的草坪色。买的时候,花了八十元。店主吹说是水牛皮的,我压根不相信。我才不管它是真皮还是仿皮,我只注重外表,以貌取包,至于它里面的材质是什么,我没有兴趣知道。反正,它们更新的速度十分频繁,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在面对“包”的问题上,我是个典型的喜新厌旧之人。我从来不挑剔它们的质地和做工。若是质地过份考究,做工过于精细,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压力,一种浪费。要那么好做什么,不就是一只包嘛,新鲜劲一过,再换一个便是了。
说了这么多废话,好了,再回到我新买的这只挎包上来吧。
那天下班后,原计划乘公车回家,但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乱蓬蓬的。我是那种凡事都看得开的女人,很少有心情郁闷的时候。公司里,有人管我叫“阳光女人”,什么是阳光女人?就是脸上总是绽放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女人。大家提到我名字的时候,总会说,哦,就是那个整天笑嘻嘻的阳光女人吗?当然,我还知道,有不少人背地里不喊我“阳光女人”,而是“十三点”。十三点是一个含有贬义的称呼,不过,我才不计较。真的!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否则,人家也不会叫我“十三点”了。我蛮喜欢“大智若愚”这个成语,如果有人肯用这四个字评价我,我会很高兴。
那天,我心里确实像长了草一样,心神不宁。临时改变主意,搭了一辆反方向的大巴奔向不常去的槐树街。槐树街座落在城市的西北角,毗邻一所颇有名气的大学,整片街区充满书卷气。早些年,这里还属于郊外,近几年发展迅速,楼群道路规划齐整,如今,槐树街的风貌已经远远超过了老城区,并以环境优雅著称全市。我到达槐树街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夏日的傍晚依然蒸腾着暑气。这里虽不是市中心,行人却依然如织。我焉头耷脑地在陌生的街道东游西逛,肚子感到饥饿,便在街口的小贩那里买了一穗热玉米。啃完热腾腾的玉米,又拐进附近一条僻静的小巷吃了一碗炒米粉。吃米粉时贪婪地倒进碗里一大勺红油辣椒,辣椒呛得我两眼直冒汗。眼睛哪里会冒汗呀?真是老土,冒汗当然就是流眼泪了。吃辣椒流眼泪,很正常,这样的眼泪和伤心无关。
吃完以后,我继续在街上溜达。我是无意中闯进那间皮具店的,要知道,我很少来槐树街,更没有留心过这间皮具店。
店堂的面积很大,洁白的地砖,透明的橱窗,门厅摆着两株盆载的橡皮树。这两盆植物吸引了我的目光,通常店铺都习惯在门口放富贵竹,就是那种一根一根斜插成棱形,一节一节向上攀升的植物,枝杆用金黄的铂带纸缠绕,俗不可耐。而这里却放着两盆干净的橡皮树,每一张叶片都擦试得碧绿如盈,幽幽地泛着青光。店里冷冷清清,几个穿白衬衣,黑短裙的女店员,规规矩矩地站立着,各司其职。我停留在卖皮包的货架前,坦白说,这里的包没有一只能够吸引我的眼球。它们太含蓄、温吞,而我,一向喜欢扎眼的货色,比如橙了、绿了、粉了等等。我肩上斜挎着的这只包就是天蓝色的底子上绘着金黄色的图案,分外醒目。我随手拿起货架上一只浅古铜色的皮包,喔哟,皮质绵软地令我的手不由发抖,简直就像摸到小猫的身体一般。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冷冷道:“这只皮包四千八百元。”
“什么?”我大吃一惊,这么一只其貌不扬的皮包卖价居然如此高?
“四千八百元。”女孩目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连忙把包小心翼翼地搁回货架,小声嘀咕:“太贵了,太贵了,真是太贵了……”
“八折优惠,最低三千八。”
“那,那也太贵了。”我吐了吐舌头。
对方说:“这可是进口的名牌。”又说:“其实几万块钱的包也有,这并不算贵的。”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夹带着几丝嘲弄,嘴角还向下撇了撇,表达对我这号没见过世面者的轻蔑。她的神情刺激了我,我脱口而出:“不贵?你在这里卖皮包,一个月的薪水够买几只这样的包?”
她的脸上顿时显出一丝尴尬,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扫了一眼我肩上挎着的这只花哩忽哨的开蓝色背包说:“一只上好的包,可以用一辈子。永远不会过时,不会落伍,还能体现一个人的身份和档次。”她故作亲昵地抚摸了一下我那只包的带子,夸张地说:“喔哟,你看这带子,都磨破了。”
“喔哟,你看这带子,都磨破了。”这句话软软地击中了我,我登时怔住了。就这样,我像中了邪一样,刷了三千八百元卡,买回一只单肩挎包。
我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史,这要追溯到二十三岁那年。那年,我刚从大学毕业,混进外贸局下属的进出口公司做会计。工作期间,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男人,对方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晕头晕脑地,就办理了结婚手续。那段婚姻只维持了半年,原因糟糕透顶。那家伙有暴力倾向,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找茬打我,下手很重。我的眼睛常常被他打成熊猫眼,充满血丝,很恐怖。出门不得不戴墨镜,又羞于让家人、同事知道,总是想方设法编造各种谎言。曾经有一次洗衣服,不小心把洗衣粉揉进眼睛,眼睛充血了好长时间。所以,我最常撒的谎就是:洗衣服的时候,眼睛不小心灌进洗衣粉了。有一段时间,公司里的同事常在背后打趣:你们快看,那谁谁的眼睛又灌进洗衣粉了……我知道大家都在取笑我。可是,我只能假装不知道。
母亲洞悉了我的隐情后,轻描淡写地挖苦我:“瞧你自己挑的好男人,快点离婚吧,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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