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一地的碎影

零落一地的碎影

设爵散文2025-02-02 15:44:09
一身边又一位中年人坠楼自杀,撇下了年迈的父母,撇下了年幼的孩子……有人叹惋,有人愤怒,有人指责,也有人谩骂。我不震惊,也不怪讶,只有长时间的沉默。觉得,这类人终其选择何种形式的存或亡,一定有其特定的理

身边又一位中年人坠楼自杀,撇下了年迈的父母,撇下了年幼的孩子……
有人叹惋,有人愤怒,有人指责,也有人谩骂。
我不震惊,也不怪讶,只有长时间的沉默。觉得,这类人终其选择何种形式的存或亡,一定有其特定的理由。始终相信,存在的即是合理的。
忽然想到了两种生物,一种是生长在非洲戈壁滩上的依米小花,花呈四瓣,每瓣自成一色,红、白、黄、蓝。它的独特并不止于此,在那里,根系庞大的植物才能很好的生活,而它的根,只有一条,蜿蜒盘曲着插入地底深处。通常,它要花费五年的时间来完成根系的穿插工作,然后,一点一点地积蓄养分,在第六年春,才在地面吐绿绽翠,开出一朵小小的四色鲜花。这种极难长成的依米小花,花期并不长,仅仅两天,它便随母株一起香消玉殒。
另一种是世人熟知的蝉,它深埋于泥土中,等待十七年,才等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夏天,也只有这个夏天,它从泥土中出来,从幼虫成长过来,等秋风一吹,它的生命就完结了。
我在叹惋生命孕育过程艰难而漫长的同时,不由得为生命的苦涩与短暂掩面哀泣,在多舛莫测的生命面前,我是一个失语者,实在找不出更多的言语来批评什么或者赞美什么。
记起了前些日子在一处院落里亲眼目睹的麻雀幼雏的逃生,危急关头,小小生命体上演了一场超越体能的惊心动魄的壮举,那只尚处于试飞阶段的鸟儿,竟然在数秒间学会了一生中真正的飞翔。
诚然,生命是集脆弱与弹性于一体的多面存在。难怪,文人孙盛起在《向生命鞠躬》中,向一只生死关头两度顽强逃生的蚂蚱致以厚重的鞠躬与敬礼。在这里,不想再多提及那些废墟下、矿井中坚持的生命个体,好像教育孩子要艰苦奋斗时总是会翻出雪山草地一样陈辞滥调。
面对任何形式的生命,面对何种生命的举措,都不需要放大言辞,只需做到:尊重、敬重、理解、如果可能,最大程度地去爱惜。


接到洁的电话,得知她依然在异地伤心。那是一种怎样的日子呢,婚姻不幸,离异,扔了工作艰辛漂泊。她说,她的婚姻是无爱的。一直觉得,无爱的婚姻犹如没有灵魂的驱壳,生活期间,人会成为行尸走肉,会是一种痛苦的煎熬,与其死守,不如打破。既然选择了放弃,就要坚强勇敢地去面对,再苦再累,不言后悔。
忽然明白,原来,人都是有惰性的,都是极其恋旧的。当某一种生活已然成为你的习惯,当某一种存在占据了你的大部分时间与空间,即使极不和谐,一旦割舍,也会生出一种磅礴的痛感。因为,这期间,消耗了你太多的珍贵的青春,消耗了你太多的美丽的生命。


爸问我,身体可好?心情可好?对着电话,我拼力压住心中暗涌的流,叮嘱他一些该注意的事项,要他保重。告诉他,我一切都好,放心就是。
他哪里知道,我再一次向他撒了谎,他哪里知道,这些天,我从一个城市辗转到另一个城市,还是因为自己一直不很争气的身体。抽血、化验、彩超……频繁得像一日必要的餐饭。我不知道自己的体内究竟哪儿来的那么多的暗疾。我痛恨自己在爸危难关头不能够悉心照料他,反而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这是一种最大意义的不孝,不管你有何种方式的籍口。


生命是一株树,站在季节的多行道上发育、生长、守望、成熟、蜕变……
当秋风的软语在你的耳鬓摩挲,善感的你抖落一地心情,翻飞的叶片,写满了岁月的箴言,在阳光的罅隙间,化作斑驳的碎影,零落一地。

2011年9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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