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沙家浜

前面就是沙家浜

辨秩散文2025-03-14 08:50:40
在我的记忆里,沙家浜是久负盛名的。儿时,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知道那是一个水气氤氲、芦荡密布、稻香鱼美的地方,弥漫着抗日的烽火,是阿庆嫂的故乡,是郭建光等18个新四军伤病员治病养伤的
在我的记忆里,沙家浜是久负盛名的。儿时,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知道那是一个水气氤氲、芦荡密布、稻香鱼美的地方,弥漫着抗日的烽火,是阿庆嫂的故乡,是郭建光等18个新四军伤病员治病养伤的地方。后来,喜欢上了集邮,收集到了“文革”期间发行的《京剧〈沙家浜〉》邮票,票图上阿庆嫂与郭建光英姿飒爽的双人造型、隐蔽在芦荡深处的新四军战士和茫茫阳澄湖,让我对沙家浜有了更加热切的向往。再后来,又慢慢了解到,曾经以为非常遥远的沙家浜,居然一点也不远,就在自己栖息的苏州城东北40余公里处。于是,当若干年后的这个秋季,医院党总支组织我们党小组的几十名党员前往沙家浜作红色之旅时,我竟高兴得像孩子一样忘乎所以了。
早上八点钟,我们在医院门口乘上旅游公司的大巴准时出发,向着心中的圣地沙家浜开去,去那里探访《沙家浜》的故事,追寻阿庆嫂、郭建光的踪迹,接受一次爱国主义教育。车上高速公路,向常熟方向行驶了半个来小时,就见路旁有一醒目的广告牌,上面写着一句我们曾经非常熟悉的话:前面就是沙家浜。这可是当年风靡全国的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里的一句著名台词,而今被放在这里做了宣传沙家浜的广告语,竟非常贴切。这句广告语,一下子就使大家的兴致空前高涨起来,闭眼打盹的人也都挺直了身子睁大双眼向窗外张望。果然,仅过了十余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向往已久的沙家浜。
来到沙家浜这个常在脑海里萦回、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的江南小镇,不知是真是幻,感觉仿若做梦一般。童年遥远的往事,在踏上沙家浜土地的时候,一下子就被拉近了距离,变得清晰了,触手可及。儿童时代,没有多少文艺作品可看,只有那些演来演去总也演不完的样板戏,不知怎么回事,还总也看不厌。那时为了看一出戏,在夜里走上十几里的路,是常有的事。记得有一次为了看小京班出演的《沙家浜》,来不及和家里打声招呼,就和同学一起赶走了40多分钟的乡间小路。等津津有味地看完演出回到家里时已是深夜,迎接自己的当然是父亲的一顿毫不留情的训斥。
进入沙家浜风景区,迎面就是叶飞将军刻在花岗石上的题词:“沙家浜的意义在于,在沪宁铁路武进以东直到上海地区(即江南东路),能否建立抗日根据地,开展抗日游击战争,发展壮大人民抗日武装力量。1939年5月,新四军六团以江抗名义东进,建立了以阳澄湖为中心的苏常太根据地,以及澄锡虞、嘉定、青浦根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确实,在大上海的附近,在铁路大动脉的旁边,建立起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根据地,其意义尤其重大。
人说秋天是阳澄湖最好的季节,此话果真不错。当我们看过叶飞将军题词碑,来到阳澄湖边,迎着湖面吹来的满含大自然气息的如醺秋风,放眼四望时,只见辽阔的水面已被初升的太阳染成了一片金黄,波光粼粼中跃动着无数金色的小点,好像大自然的精灵在自由跳跃。金色的光辉,披洒在绿色的芦苇上,芦苇装点着湖面,橹声咿呀中,水鸟婉啼,苇香扑鼻,我们的心在刹那间就被俘虏了,完全陶醉在沙家浜似锦的秋色中。
六个人一批,我们分组乘上了一只只小船,任船姑摇着船儿在绿意葱茏的芦荡迷宫中穿行。密密的芦苇长得恣意,高出水面二米多,广阔的湖面不见了,眼前是曲折狭窄的水道。橹儿摇曳中,船身轻晃着水面,溅起朵朵浪花,惊飞苇中的水鸟,引领我们充满诗意的思绪,翩然飞向繁茂的芦荡深处:湖中随风摇曳的青青芦苇啊,你一根根虽然纤细,但一大片一大片地绵延,却是出奇的芳翠,尽管钢刀可以把你斩断,野火可以把你烧烬,但只要春风一吹,你就会像当年的抗日将士一样,重新挺起不屈的身躯,把碧野染绿。
而此时此刻,我已站到了船头,面对千顷芦苇,如画美景,一颗不算年轻的心哟,已完全被染成了绿色。心旷神怡间,我的眼前浮现出《沙家浜》里的战斗场面,止不住就临风怀想起来,仿佛当年那些被称为“芦荡火种”的新四军战士,就隐蔽在眼前这连天的绿色帐蔓里,在阿庆嫂等沙家浜人民的精心呵护和全力支持下,正与日寇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水上游击战,谱写了一曲曲中华民族英勇抗击外来入侵的壮丽诗篇。
游毕水上“青纱帐”,我们来到依傍芦荡而建的“春来茶馆”。临窗落座后,我们边喝着香气袅袅的虞山绿茶,边观看对面戏台上正演得热闹的京剧《沙家浜》片段。很快,阿庆嫂就与刁德一开始了精彩的《智斗》。当刁德一抓住阿庆嫂唱的“司令常来又常往,我有心背靠大树好乘凉”这句话时,他阴险地唱道:“新四军久在沙家浜,这棵大树有荫凉,你与他们常来往,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这时,阿庆嫂洞察到了刁德一的蛇蝎心肠,她机敏地唱道:“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有什么周详不周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胆大心细、遇事不慌的阿庆嫂,以她的沉着、冷静、机智与聪慧,赢得了满堂高声的喝彩。血染的风彩固然美丽,但谁又能够拒绝阿庆嫂这份兵不刃血的柔美呢?
来的时候朝霞映在阳澄湖上,归回时夕阳已经染红了长天。返苏途中,我坐在大巴的窗边,眼睛望着车窗外快速向后退去的青青芦苇荡、茫茫雪芦花,心中还在想着《京剧〈沙家浜〉》邮票上阿庆嫂与郭建光的光辉形象,想着沙家浜往昔烽火连天的峥嵘岁月,想着发生在芦荡深处的那段红色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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