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兑现的诺言
妈妈,你知道吗?这一刻我依稀地看到了惨白而冷漠的无影灯光打到了我来不及绽放的笑脸上。透过这阴森的灯光,我不甘心的等待着死亡。亲爱的妈妈,我恍若听到了你急促的心跳像是撕裂的大地,孤单的抽噎,化作孤独的泪
妈妈,你知道吗?这一刻我依稀地看到了惨白而冷漠的无影灯光打到了我来不及绽放的笑脸上。透过这阴森的灯光,我不甘心的等待着死亡。亲爱的妈妈,我恍若听到了你急促的心跳像是撕裂的大地,孤单的抽噎,化作孤独的泪水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摇晃,同我一样,亲爱的妈妈,我知道你对我得难以割舍,如同我对这个神奇世界莫知的渴望。妈妈,我不怨你,我不恨你,来世我愿意做你疼爱的儿女。我知道,这一切都因为爸爸,那个让你流泪的人,是爸爸给了你一个包装华丽却无法实现的诺言,所以你不得不给与我一个无法兑现的诺言。罢了,罢了,一切都像是撒旦的一个恶作剧。今生今世,我们的缘分将会马上化作一滩解脱的血水,我殷红的泪水啊,将会流向另一个世界。没有了我,亲爱的妈妈,你在这个世界更要坚强的活着啊。
妈妈,我常常听你说起你与爸爸的故事。遥远宁静的小山村,旖旎而广袤的麦田,守候着山里人的希望,你和爸爸就是在山里那一棵棵葳蕤而羞涩的老柳树上长大的。你们一起牧羊,一起唱着沂蒙山的小调,坐在老家门前黑漆斑驳的门槛上,数着天上的星星,憧憬着未来的家。村里人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那时妈妈你脸上的红晕像是泛滥的火烧云,喷薄着青春年少的美丽遐想。2006年6月6日,村里的老人说,那是难得的黄道吉日,于是妈妈啊,20岁年轻的你穿上了火红的嫁衣,像一朵燃烧的石榴花怒放着躲进爸爸绿色的华盖,愈加楚楚动人。当然现在看来,那不是你得黄道吉日,那是你的受难日,是你一切不幸蔓延的开始。
当油盐酱醋占据了生活的全部,爸爸再也不肯同你一起浪漫的数星星了,爸爸说男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当你独自一人乘凉坐在垛满柴火的天井时,爸爸说,你幼稚的像没长大的孩童,于是你粘满泪水的眼眶透出了失望,眼神黯淡的失去了熠熠闪耀的光。你知道的,爸爸从你进家门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你的山娃了,只不过你不肯承认,自欺欺人的对他充满了期望。半年后终于,爸爸说,他要跟村里所有的年轻人一起外出打工,那时你哭了,哭的像是爸爸会从此一去不返。爸爸说,你鬼嚎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你哭得更凶了,于是爸爸语气渐渐软了下来。爸爸搬出了板凳,同你一起做到了天井中,爸爸望着月亮眼里充满了向往。爸爸说,将来有了钱,我就接你到城里住去,我们赚好多好多的钱,生活才会好啊,你看人家狗子比我还小呢,都住上了别墅了。爸爸的承诺大概被隽永到了月亮上,然后被月亮上那只乖戾的兔子偷走,尔后你再也寻不到了吧!你默默地帮爸爸打点行囊,站在村口目送父亲由一个好看的背影,化成遥远的点,随着拖拉机的突突声消失在山的那边。你在村口发了一天的呆,不,是半年。直到临近过年那个点又化成一个平面出现在你的跟前,这次,爸爸褴褛的衣衫变得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有些发福,手里握着一块神奇的黑乎乎的砖头,爸爸说,那叫手机。爸爸给家里安了电话,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连昔日颐指气使的那个独臂村长对爸爸也是敬畏三分。可是妈妈你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爸爸总是说,他那风韵犹存女老板如何照顾他,如何关心她。爸爸从来没有问及你在家里是如何孝敬他的父母,孤单的在半年多里煎熬。爸爸只是凝视着你日渐枯萎的面容,粗糙的大手说,你怎么老得这么快,都快成俺姐了。一个月后,爸爸又走了。临行前,爸爸说有事给俺打电话。妈妈你点了点头,然后妈妈你有一天忽然发现有了我,你兴奋的像个孩子,那一刻仿若年轻从新绽放,然后妈妈你打电话告诉了爸爸。爸爸说,我知道了。你一天一个电话的打,直到电话的那头只剩下甜美的女声,城里人的千娇百媚透过女生隐隐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妈妈,你又哭了,那时我听见你的哭泣,滑落我冰冷的心房,你轻轻抚摸着我,告诉我,爸爸他还爱我们。奶奶终于忍不住了,年迈的奶奶不忍心,步履蹒跚的走在爸爸曾走过的路上,渐行渐远。爸爸回来了,脸上写满了极不情愿的委屈。但他依旧脸上贴着伪装的客套。他的大手轻轻拍着我的脸庞,掌心冰冷的将我对他所有的希冀冻结,爸爸他,不爱我。爸爸陪你散步,陪你行走,他永远快步疾走在前面,而你在后面紧紧地跟随,一部不敢离开。多数时候,爸爸会拿着手机默默走开,而你就轻轻拍着我为我讲述你初中课本上那美丽的篇章,青青子矜,悠悠我心。妈妈你的声音好美,那时我曾悄悄许愿,将来成为能写出更美诗篇的人,让你永远不会孤单,你说要生下我,让我成为村里第一个迈进大学的孩子。而今我的愿望同你的痛苦一起奔赴刑场。再后来,妈妈你听到了奶奶在灶房与爸爸的谈话。奶奶说,等小草把孩子生下来你再跟她离婚,孙子俺是要定了,你可不能让俺老苏家绝后!爸爸说,娘,俺等不及了,刘姐爱案,俺也爱她,况且她有钱,往后咱就能过舒心的日子了。刹那间,妈妈我感觉不到你那亢进有力的心跳了,你的猜忌实现了,爸爸终究和那城里的女老板好上了,妈妈,我们好可怜,妈妈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不愿将我抛弃,生死不离。然后,晚上,你重新伪装毫不知情。为得知是保全我这脆弱的生命。你告诉爸爸,回城吧,你在这我很不舒服,爸爸装作不放心的样子,却提起早已准备好行囊,连夜赶了回去。妈妈,你好傻啊。但是,爸爸的一纸离婚诉状还是来了,就在我处现在你生命中仅仅刚满三个月的一天。城里的女人,对即将收养一个乡下来的拖油瓶勃然大怒。她的冷言恶语终于使父亲下定决心,离开你。也罢,父亲早已不再属于你。我也成了你生命力的累赘。我气愤的捶胸顿足,反而让你痛苦,我无能为力去惩治一个没有心的人。姥姥不容许你进家门,你是家里的耻辱,因为我,因为爸爸。你在县城租了地下室,你走进了工厂,跟所有姐妹享受着劳动的喜悦,你拿到了工资,城里人的生活,让你新奇。妈妈,今天是我连接你生命的第四个月,今天,你终于发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我是你的负担,是你遭受冷眼旁观的一切根源。在务工姊妹的催促下,你在中心医院外徘徊了三次,终于,你走了进来。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真得不怪你,是我没有这幸福与你一起承担人生的风雨。
我还没有名字,我无法将对你的感恩铭记在三生石上,等着轮回后,我重新投入你温暖的怀抱。妈妈,我愿你走出那横亘过青春伤痕,连绵过懵懂的荫翳,我愿在天堂遥望你追寻本该属于你的甜蜜,妈妈我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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