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时光尽头走来

我从时光尽头走来

并容徧覆散文2025-12-05 02:15:17
凤摇翠竹的夜,我站在落花满地飞絮飘舞的秋季。抬头望着疏疏淡淡的月光倾泻入我的梦境;看着聚散匆匆的浮云在我的头顶上空轻轻地飘荡着,飘荡着,似要找个落角点安放它的灵魂;而青鸟就沉浮在这朵云层中,它或是高昂
凤摇翠竹的夜,我站在落花满地飞絮飘舞的秋季。抬头望着疏疏淡淡的月光倾泻入我的梦境;看着聚散匆匆的浮云在我的头顶上空轻轻地飘荡着,飘荡着,似要找个落角点安放它的灵魂;而青鸟就沉浮在这朵云层中,它或是高昂地看着尘世起舞的灯红酒绿或是安静地看着尘世飘满落叶的街;据说这些街的尽头,有很多不安份的心与一些杂碎的时光,落魄的岁月相抵抗,它们在葬过一场落春的花之后,据说还能默契地依偎在一起,或互相倾诉或执着地拼力地往梦的方向前行;在非烟非雾的人生旅程里,翠帘霜重的角落,总有很多数不尽的青春暗色和着淡淡的花香,在那些缭墙重院的鸿影里,踮起脚尖仰头张望,想看看翩翩起舞的蝶是否真的在生命里一圈圈的盘旋?然后,在那些蝶盘旋的花丛中,我从岁月的尽头走来,脚步轻轻,面带笑容,安稳地看着另一个尘世的自己努力拼搏的身影,悄悄淡落一滴泪。这颗来自灵魂深处的泪水,在岁月某个时刻暖暖地滑过尘世我的薄凉的心境,从此,温暖无限。阳光满面。

【一】
我从时光的尽头走来。我只是作为一颗灵魂,独立地行走在红尘的路上,静静地飘荡着,静静地寻找这颗灵魂的主人。想看看她在凡世如何过活?如何在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光里痛而不痒地露出灿烂的容颜?

在飘荡寻找的过程中,我首先遇到一朵尘世的花蕾,它迎着朝霞,迎着日出,正含苞待放。它告诉我,你的主人生长在闽南某个安静的乡村,那里民风纯朴,每家每户都备有茶具。若是你去了,你主人的母亲肯定会热情友好地邀你喝热茶,家常里短的问你一些问题,比如你来自哪里?都做些什么工作?父母亲还健在吗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就像调查户口一样。你千万不要厌烦。她是个很纯朴很善良的农村妇女,她的一生,全部献给了四个儿女,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检朴,平时家里买些鱼啊鸡啊鸭啊的,她几乎不吃一块,全夹给她的儿女们。对了,顺便跟你说下,你的主人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在怀着她的时候,去庙里算了个命,算命先生说这个孩子生下来一定要远离水,否则必有灾难发生。然后,算命先生给她取了个带燕的名。从此,你主人的小名就叫燕子。如同天空自由自在飞翔的燕子。

我谢过花蕾,按着它指示的方向,乘着浮云哼着歌儿轻飘飘地飞去了。
果然,一到那个小镇,就在村口遇见了我主人的母亲。她大着肚子,站在村口与丈夫一起卖猪肉。丈夫称了一斤肉给站在旁边的村民,主人的母亲手里拿着一小塑料袋,她乐呵呵地将肉装进袋里。
村民递了张50面纱给她,她找给村民94。村民拿着钱在她面前晃悠,阿兰,你多找50了。她愣了一下,才发现刚才村民递给她的50元她没放进抽屉,反而又从抽屉拿出44凑一起交给了他。
瞧我这脑子,最近有点犯糊涂。阿兰不好意思道。
听说孕妇脑子不灵光,肚里必是聪明的胖小子,他将你的灵气全部吸走了,所以你就变得糊糊涂涂的。村民解释得很在理,又转头看向阿兰身旁的男人,道:小光,你家阿兰肯定怀儿子,你有福气了。
主人的父亲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根廉价的香烟递给村民:大哥,借你吉言,若生了个胖小子,立马摆酒席请你吃个通宵达旦。
说话要算话哦!村民接过烟,点燃,笑容满面地抽着离开了。
那日是1986年农历9月20日,离预产期还有八天左右。也就是说,再过八天,我的主人就要降生了。
我兴奋地站在阿兰身旁,摸着她的肚子,只有我知道,我的主人不是个胖小子,而是个可爱的小胖妞。我很开心旁若无人大声地和主人说话。燕子,我是你的灵魂,你看到我了吗?
主人显然有听到,她踢了我一脚。
小光,孩子又在踢我了。阿花对小光说道。
真的吗?小光将手伸过来,摸了摸,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们看不到我,我只是一颗灵魂。一颗来自时光尽头飘荡的灵魂。我为了看到我主人出生的模样,这八天时间里,我停止了飘荡,没日没夜地守在阿兰身旁。终于,我守到了主人出生的那天。
那是1986年农历9月28日中午十二时。阳光很耀眼,阿兰额头挂有豆大的汗珠。她看到孩子的第一眼,本来心情是愉悦的,可是看到站在身旁的公公婆婆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就不敢露出笑容了,只是惶恐地摸了摸女婴。
小光却笑得分外幸福,他兴奋地拉过阿兰的手,我们终于要做爸爸妈妈,终于有自己的小孩了。他回过头得意地对着父母笑:爸妈,你们要升级做爷爷奶奶了,应该像我一样兴奋才是。
有什么好开心的,又不是孙子。两位老人异口同声道。
阿兰心上的弦震了一下,一颗泪水掉落。
有什么关系,第一胎生个女儿,第二胎可以再生个儿子呀。小光乐呵呵道。
两位老人没再说话,点点头想想也是。按照农村当时的计划生育,第一胎若生男的,就不可以再生了;若生女的话,还可以再生一个。

耀眼的阳光很温暖,它照在这个农村的小院落里,显得光辉十足。我站在主人身旁,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真柔软。我对她笑,她也笑。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因为此时满月的她正在母亲的怀里高兴地咬着乳头。院落有母鸡正领着她的儿女们在旁边觅食。阿兰又抓了一把米撒出去,那群鸡咯吱咯吱叫着,一只比一只叫得大声,一点也不斯文,它们互相抢着食物。

我主人两岁的时候,阿兰又怀孕了。这次他们不敢让村里人知道。我主人的爷爷奶奶有先见之明,他们先安排阿兰躲去十里外她的姐姐家待产,这是为了以防第二胎若再生个女儿,没人知道,又可以再生。所以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阿兰藏起来。在当时的农村,这叫逃避计划生育,但幸好,没人巧得她怀孕的事。
村里的人有好几个月没看到阿兰了,他们会问阿兰的老公,小光,你老婆最近跑哪去了?怎么都没见到人影?
小光是个朴实的人,说谎吱吱唔唔。他的父母倒是精明得很,我媳妇跑城里亲戚家当保姆了,可以赚些钱贴补家用。
就这样,村里没有一个人知道阿兰怀孕之事。阿兰的姐姐从小和阿兰感情极好,也决口不提阿兰在她家的事,她还特地嘱咐自己的老公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要守口如瓶。
阿兰每天躲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光倒是常带滋补的东西过来,当然,都是在晚上送来的,因为白天怕被人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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