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鸡缘
一直来,对鸡,有一种别样的情感,斟酌再三,发现只能用鸡缘去形容。不是因它在初晨中呼唤霞光时昂扬的雄姿,也不是“鸡鸣桑树颠”带来对田园生活的向往,更不是因其是餐桌上让人留连的美味……都不是。只因它像一把
一直来,对鸡,有一种别样的情感,斟酌再三,发现只能用鸡缘去形容。不是因它在初晨中呼唤霞光时昂扬的雄姿,也不是“鸡鸣桑树颠”带来对田园生活的向往,更不是因其是餐桌上让人留连的美味……都不是。只因它像一把穿越时光隧道的钥匙,一经打开,我就置身于童年的快乐回忆中,远离尘世的喧嚣和烦恼,又象一剂精神鸦片,一经入口,就没来由的振奋,手头杂芜的工作登时一清,效率大增。小时候,家在小城学校的宿舍里。那宿舍,用陋室形容不为过,局促的空间,简陋的陈设:十几平米的底层楼,两张木床,一个衣柜,全上了年代,一张红漆斑驳的折叠饭桌,剩下的小方角落,就是夜间留宿鸡的所在-我们家的鸡规格确实要高出别人家一畴,享有我家居民一般的住宿待遇。其实,也是无奈,我家没有院子,走廊只有一堵半人高的墙与外界隔开,夜里鸡盒放在廊上,如何放心?虽然,入夜了,我们把鸡盒搬进屋,人、鸡同宿一个屋檐下,显得分外拥挤、嘈杂,甚至空气中飘着臭烘烘的味道,但是当时我们居然一点不觉得,从来没有谁埋怨过,似乎本来就应该住在一起,我们就是一家的。去同学家窜门,发现别人家的鸡都是住在院子中的笼子里,居然还有一点点同情。及至自己家终于搬到了久已神往的高楼后,不再养鸡,全家人心里居然有怅然若失之感,我妈还会念叨:怎么没有鸡就觉得好没有意思了。
我们家的人都爱鸡,鸡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无穷尽的快乐。那时候,我们家的鸡都是从小养大的,对他们的感情可以用“耳鬓厮摸”形容,他们小时候是我们的玩具,长大了变成了我们的小伙伴,甚至到成熟了,为鸡父母了,还会跑到我们怀里撒撒娇。
记得每年的早春,寒意料峭,某个下午放学回家,还没入家门,听见“唧唧”稚嫩的声音,我立即箭步冲进去,边欢呼:小鸡来了。可不,在妈从医院药房拿来的空盒子做成的小窝里,一群小家伙挤挤挨挨的,毛茸茸粉嫩嫩的,象好多五颜六色的线球,那么小,轻轻的蠕动着,触动人类心底最柔软部分的新生命。他们尚未从市场至新家的旅途中反应过来,天又冷,全都挤成一团,瑟缩着。妈是哺育小生命的高手,早就给他们铺好棉絮,厚厚的“床单”,床单下面还不忘放一个热水袋。我和妹都在边上吵着要给它们喂食,生怕它们饿着。妈却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里面盛着一些紫色的小晶体。第一次见着,我就问是啥,妈朝我们神秘的眨眨眼:好东西。然后放了一小颗在大碗冷开水里搅一搅,碗中的水瞬间变成淡紫,从中倒了一些在饲养小鸡的水碗里,轻轻的放在他们“卧室”的一侧。这时,有一只胆稍大的,禁不住,在小碗边逡巡一下,耐不住口渴和好奇,就把头低下去,成为了“第一个吃螃蟹的鸡”,喝完一口,它就会皱着眉头仰起脖子缓缓的喝下去,边喝边用那小黑豆般的眼睛斜眼觑着一旁观看的几个大脑袋,上面各个贴着兴奋的标签。“鉴定”完毕,其余的小鸡也纷纷踱过来,一个个伸出小脖子低下脑袋,再仰起,随着轻轻的“咕咚”声,一口水咽下去了。这样的水要持续喝几天,因为据妈说:这些是清肠的水,出生不久的小鸡肠道脆弱,很容易发生痢疾。后来自己学医,方知晓那种药叫“高锰酸钾”,消炎消毒的,但用到鸡的饲养上,绝对是我妈的首创。待小家伙们喝得差不多了,我妈才把搅拌得好好的鸡饲料端进去,闻着饲料发出的喷鼻的香气,它们一拥而上,可不像开始喝水时那般慢条斯理,你挤我、我挤你,争先恐后,啄三五口才抬一次头吞下食物,等到要把头再潜伏下去,才发现一会儿功夫,没地了。看着它们被挤出来围着饲料盆找“觅食缺口”那着急的可爱样,我们全笑翻。随着围着吃饭的队伍在移动、变化中,饲料盆罄空了。
在我们的密切关注下,小鸡们一天天茁壮成长,一身的茸毛在渐渐褪去,羽翼逐渐丰满。当初的小窝已经太拥挤了,于是妈就给它们换了一间大的新房子。它们也已经开始不安分了,新房子也容不下它们的心,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白天,我们把它们的窝抬到走廊上,望着外面蓝蓝的天空和灿灿的阳光,一个个就扑楞着稚嫩的小翅膀,一次、二次,终于飞到了盒缘上,用小爪紧紧抓住盒子边沿,前后摇摆着,掌握着身体的平衡。开始它们只知道站在“门口”打量一下外边,对外面的广阔天地畏惧多于好奇,后来,“翅膀硬了”,敢于在家门口周围遛遛,但是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一有风吹草动,就赶紧往家跑。等到春暖花开,那些小家伙的胆子也练得差不离了,有时竟然经常跟着那些大鸡在操场近处转转。那些大鸡俨然叔叔、阿姨,对这些晚辈颇为不屑,有几只愣头青,跟得太紧,常常被大鸡“教训”。这时候,已经可以分辨出公鸡和母鸡了:公鸡露出小小的鸡冠,脸红红的,声音陡地变得又沙又粗,就像刚长出胡茬变声的少男,母鸡的全身覆盖上了薄薄的羽毛象穿上美丽衣裳的少女。据我观察,这些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之间出现了“隔阂”,不再是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而形成了分开的两个“活动圈子”,互不搭理。很有趣,是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有这样的非常时期?
正所谓“分久必合”,慢慢的,它们之间的距离消失了。忽一日,它们惊觉自己长大了:公鸡身上的羽毛色泽越发鲜艳,母鸡的身材越发丰满。“男士”们开始了对“美女”的爱情攻势,虽然开始经验不足,屡遭“闭门羹”,但在他们不屈不挠的“追求”下,她们终于被“俘获”,成为爱情的奴隶。后来,年轻的母鸡就一只只当起了妈妈,它们的第一次生产产程都较长,“头胎”鸡蛋都是沾着血迹的。我捡起这样的鸡蛋时,心里总是颤抖,想象着它们生产时一定很痛,转而又想:它们真伟大,一定很自豪。而羽翼日渐丰满的小公鸡们则开始了它们的男子汉“必修课”——向昔日的那些鸡族前辈挑战,开始结局多是落荒而逃,但是失败不能击溃年轻鸡们的好胜心,于是操场上天天上演“擂台”戏,只是回合越来越多,逐渐后来者居上,成为鸡王国的新的统治者。看着伤痕累累的新生代,作壁上观的爸经常感叹:夺取新政权的斗争真是残酷啊!
我家养鸡最高峰有四十只多,每天一大早,在高一声、低一声的报晓声中,我们再也无法安睡,倒是省却了定闹钟的麻烦。夏天倒好,可冬天太阳睡懒觉,起得迟,总要等它们在窠里闹到曙光照进院子才敢放它们出行。因为,鸡有“夜盲症”。有一次,我把一只唱得欢的先行释放,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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