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鼓楼山
进山来吧!不要迷留在石笋下边,那是应该最后停下来和它交心的地方。沿关口拾级而上,便是久安门。寨门并不古老,只要打听一下八、九十岁的老妇、老翁,都能说出过一、二。柱上对联为“久大与山齐,石笋根深长镇地;
进山来吧!不要迷留在石笋下边,那是应该最后停下来和它交心的地方。沿关口拾级而上,便是久安门。寨门并不古老,只要打听一下八、九十岁的老妇、老翁,都能说出过一、二。柱上对联为“久大与山齐,石笋根深长镇地;安全将武偃,古楼深静不闻刁”。还是算给蒙对了,说的是共产党的长治久安。贴着墙柱用心去嗅:这还可以嗅出当年的硝烟迷蒙。至此,你不光哑然,这麽好的一座山,没有僧侣占去,又不幸沾了匪气,难怪乌鸦也偶尔有一声叹息。如果山也讲名胄的话,鼓楼子的山至多是算小家,碧玉都谈不上。只不过是泸州市纳溪区的一座不算矮的山罢了。没有见过名山大川的乡民,也把进山处关口一带叫险,其实无须把头倾得过分,就可以望见山顶。但这一节除了飞鸟走兽是绝对上不去的,当年的匪首欧祥林,在这一带仅布暑几个哨兵,足见也有独到之处。站在崖边,直视崖底,定然心惊肉跳,平眺远山,则有胸生层云、荡气回肠之感,看着看着,你就融入此山中,物我两忘,山上的感受是幽秀的,住户稀少,人迹罕至,无论你随着山脚,沿着山腰,还是在山顶漫步细走,都能感受到一种干净透沏的清秀,一尘不染的宁静,无论在哪一处,停下来,都是真真正正的自然,有几处依稀可辨的沟壕战堡,都被华木秀草极力掩饰着。临近合江边境处有一刘真人洞,差一点就香火鼎盛,留下诸多美妙传说,如晒丹石、仙人足印、藏佛洞等,说实在话,对传说你不必过多感慨。“仙人驾鹤何处去,此间古木空悠悠”,你不得不叹服此处的绝妙,几个山梁的汇合点,站在晒丹石顶,举目远望,群山奔走,形如大鹏展翅,钟秀神奇,尽收眼底。而藏佛洞处在山背风处:洞顶朝阳、人在洞中,冬暖夏凉,至少你不得不叹服那位高人,虽不得志,寻山觅水,找到这么一个绝好的宝地。真是好山!
鼓楼山的水是娟秀的,是山势造就了水,所以水便温顺地沿着山势娟娟而下,清流慢淌,梳理着秀山的羽垂,信手捧起来,便可以照见尘俗的丑陋,喝上一口那凉气便清楚地告诉你它所到的地方,而雨季一到,水便不经山的同意,张扬一下它的个性,从山沟里、悬崖边欢歌而下,唱响山的旋律,临近的学校,若讲《望芦山瀑布》,便是天簌的课件,那水在山里欢聚,在欢聚中商议,在商议中抱成一团,簇簇拥拥,从空中奔腾而下,先是一团,再是一幔,然后分成无数块水晶,由大而小,化为珍珠,砸在崖石上,又飞溅开来,最终又聚在一块,回想着刚才的辉煌,一路欢歌而去。
因为雾,云便失去了光泽,满天明丽的云,五彩斑澜的绮少见的,偶尔一现,已被子低头劳辍的山里人遗忘,而雾是山里的常客,十日九雾,许是雾太钟爱此山,偏爱得有此固执,春夏秋冬,季季不离,也不管农人的感受,而偶有几个远客进得山来,却不禁同雾一道喝采,如纱似幔,薄如蝉羽,将山裹住,似一位博大的慈母,从山顶到山脚无一不在,而愈到山脚便雾气愈浓,阳光初曦,雾便让出山顶,薄雾缭绕,天上琼楼,南海仙阁也不过如此。好一个海底世界,人如游鱼,树似珊瑚,竹似水草……鱼在珊瑚中穿梭,,水草在微波中摇,置身此间,彻底感受心灵的空堂,所有的尘事都被挤出,自由自在只管游。当你想到这是雾,伸手一抓,却什么也没有,而不经意间,它又悄悄地同你耳语,在你的耳廓绒毛上轻轻地附上白茫茫的一层。直至中午嬉戏够了,才留恋散去,还给你一座干干净净的山。而没有闹够的便留在竹叶上、青草尖上,珍珠般的,苍萃透,欲滴不滴,映着阳光,交相辉映,超过任何都市的七彩夜色。
鸡鸣三镇的鼓楼山人,勤劳、纯朴和灵巧,走够了,随便你到哪一户农家,热情好客的山里人,都会停下手中的活儿,招呼你坐下来,板凳是已被岁月磨得透亮的竹或木制的,本已很干净,不过主人还会用衣袖为你反复擦拭。在你同男主人闲聊的时候,女主人早为你端上了一杯热的、清香扑鼻的古楼春茶。山里的手是永远闲不下来的。嘴上同你唠叼,手上的竹子已被灵巧的手法、刀功轻舞成缎带段轻柔的竹篾。不大功夫,一个背兜或竹筛或什么的就已见雏形。饭菜挺普通,豆花、腊肉,其实那腊肉的香味,你在院坝中早已嗅着。早也是唾液津生,腊肉外观透明红亮,半肥半瘦,入口香而不腻,肥则酥脆,瘦则耐嚼,满口留香,不忍下咽;而豆花雪白如霜,嫩而绵长,加佐之生海辣拌火芴头,滴几滴山里自产的木油,入口嫩而香辣,回味悠长……吃着这样的饭菜,你会忘却城市,只愿生在此山中的。
出得山来,凭着几杯老酒,躺在石笋下边,听沙沙沙声,怎么你也想不透,千百年来,天天都如此风化,石笋却不见其小,也不见其大。谁也说不清什么就天造神奇,从古楼山体中分化这根石笋出来,从而增加了山的名气。远观石笋,形神具备,顶上青松一颗,酷似笋尖,中间膨大,下边略小。且层次分明如有笋壳。可以说是鼓楼山南竹笋的一种绝妙的夸张。石笋不高,就几十丈,但绝对没有一个地方可以攀沿而上,民间传说,谁要爬上石笋,就会地动山摇,化为汪洋,迄今为止,也没有那个狂夫爬上却瞧瞧。大约都对它怀着膜拜、敬而远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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