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蝶恋花无开
我没想到,第一次与静嫣牵手,却成了痛惜的永远。那天,罗杰在后场见到我时,就赶忙跑过来朝我的胸前重锤了几下,然后便骂道:“艾平,你小子穿的人模狗样的干嘛来了,叫你来是打杂搬桌椅,搞搞后勤工作的。别喧宾夺
我没想到,第一次与静嫣牵手,却成了痛惜的永远。
那天,罗杰在后场见到我时,就赶忙跑过来朝我的胸前重锤了几下,然后便骂道:“艾平,你小子穿的人模狗样的干嘛来了,叫你来是打杂搬桌椅,搞搞后勤工作的。别喧宾夺主啊。”我踢踏了下纤尘不染的明可鉴人的皮鞋,然后将西装里炫白耀眼衬衫领口向外敞了敞,抖落下肩膀不屑道:“哥们不管穿什么,搁哪都一耀眼巨星,这气质是天生的,不服都不行。”“看来你小子的那副死德性是一点都没变啊。”罗杰拍拍我的肩膀道。“彼此彼此”就这样我们调侃几句后,他便要我自己随便,然后招呼外边客人了。
鉴于死党,我们从来都不计较彼此的言行,也不曾认为会有什么不周或冷落。而今天,在这流光溢彩飞花万盏的映射下,他就要享受人生一大乐事了。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是占齐了。
北国的寒冷总要比南方来的早,凛风从西伯利亚一路横行,突破层层障碍,有种小人得志般的意味将整个城市包裹的严严实实。这使得一直沉浸在凉爽秋气里的我有点猝不及防。我在风中瑟瑟缩着,腋下夹着一本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尚且带着我的体温的西方哲学史。真冷,于是我不由的将风衣领口扎的更紧了,然后三步两步地朝着那个并不宽敞华丽但还算温暖的宿舍走去。其实对于这种非专业且又枯燥乏味的课程,我向来是毫无兴味的,还不如鸡肋,虽然食之无味,却也弃之可惜。可能这样的说辞又会招致乐芮娅的批判,但也无关紧要,反正我的言论也遭到过她无数次的打压,总不能为了她而缄口不言吧。同学们都问我为什么要和乐芮娅作对,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讨厌她给我们上课的样子,不过却也是我们几个的笑料。半老徐娘了还装出一副娇滴滴的自以为很萌的样子,每次上课都喜欢或单手或双手放在胸前,或作祈祷状。每每于此,我都会忍不住的笑到桌子下面去,为此也不少罚抄马克思。
刚推开宿舍门,我就闻到书桌上扑面而来的手机铃声,不知道它响了多久,就手忙脚乱的放下书本,没看来电显示就接通了。“在干嘛啊,怎么这么久才接啊?”我刚要骂出声来,就被震住了。这个久违的声音让我的神经像是被热油溅了一下突然绷紧。刚刚还在氤氲的冷气中瑟瑟发抖的我忽然感到有股火热串烧心头。是静嫣,那个分别几年却恍如隔世的人。刹那间,我理不清的思绪万千。
人与人的相知相遇,看似都是生命本身赋予的深蕴的偶然,其实是有着它的不可避免性,所谓众人所说的相忘于江湖,我想大抵是要交付于时间的。如果想要追溯更深一步,我想你还是去和乐芮娅探讨吧。
“喂?喂?。。。”那边传来了静嫣的催促声,我慌忙把抽离的思绪拉拢回来。明知故问道:“是。。静嫣?”现在想想那时的脑海真是一片空白。不过大致的意思我是清楚的,原来她是要来北方参加罗杰的婚礼,我正好也在这,罗杰要我去接机。说到罗杰那小子,跟我高中是同学,大学又在同一所城市,但他比我幸运多了,刚毕业不久就被一家外企挖去,拿着丰厚的俸禄,生活优裕,而且不久就要抱得美人归了。而我迫于就业压力,选择继续读书深造。
是该看看老朋友了,这小子结婚没第一个通知我也就算了,亲姐姐过来居然还要我这个外人接机。虽然这个想法与我真实的心理格格不入,但我也开始怀疑他的动机,绝不是走不开那么简单。于是我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后给他拨通了电话,也不过是骂他的一些腌臜话罢了。而他从头到尾没有间歇的笑声让我莫名其妙,头皮发麻。
这小子是混好啦,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感叹道。通透的灯光打在杯盏上,泛着惹人沉醉的光晕雕花椅子上的龙凤活灵活现。我的目光如影视镜头般闪现着,终于,迎上了那双炽热的眼眸。那是三月水杏都不曾有的含情脉脉,那是寒霜凝露都不曾有的清澈无杂。是她吗?那个一如既往娇花照水的让人心生怜惜的静嫣吗?是的,是那个让我为之魂牵梦萦了许多年而且至今放不下的女子。如今多了几分成熟庄重和气质外露。当晚的抹胸礼服裁剪有致,靛蓝的底料上印着浅浅的花纹,活泼却不张扬。胸前和侧腰镶着些许水晶粒,在灯光的打扫下明亮却不刺眼。我只感到瞳孔正在升温,有种灼灼之感。“艾平。。。”她的目光迎上了我,这是分别几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因为,接机的那天,我终究没有去。
她叫住了我,我自知躲闪不过,便也迎了上去。那天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分别后的琐事,还有罗杰我们仨常去的荷花亭。其间,我了解到她在一家刚上市不久的公司做高级文秘工作,看着她自信的面容,我知道她对当前的工作是满意的。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提起我为何没去接机的事情。我是想说起,却又不知如何解释这笨拙的行为。后来由于婚礼有来宾跳舞的程序,她便邀我与她跳一支。我自是受从若惊了,那如削葱根般的手指让人有一种爱怜不忍触碰的怜惜感,那是典雅,纯洁。与她第一次的牵手,是激动与不安,居然把舞跳成了那样,现在想想真是受宠若惊的缘由。我想说你让我瞩目了许久,却不知如何开口,任由她离开了北方。就这样在再次相错的日子里,我在墙上刻下诗句:
凌波不过横塘路,
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年华谁与度?
之后不明就里的罗杰还以为我和静嫣被他的接机事件撮合成了,当他真正弄清状况后,便劈头盖脸的给我骂了一通。对此我也很痛心,想着如果再有机会我不会用思想斗争这个理由来束缚自己了。
几年后,我回到南方的家乡,夏日的荷塘荷叶田田,一阵风吹过,很远便会有幽香扑鼻而来,即使燥热之中也会有沁人心脾的感觉。坐落在水边的仿古荷花亭已经爬满嬉戏的孩子,于是,我拣着其中的一块空石板坐了下来。抬头,蓦然发现亭子的木柱子上赫然刻着:
飞云冉冉蘅皋暮。
彩云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
梅子黄时雨。
罗杰告诉我,其实那天我刻下句子的时候,静嫣就在我身后,就赌我的一个回头,而我却径直走了。是我,让她题上了断肠句,而今,她已经跟着丈夫出国了。
凝望着柱子良久,我不知道,为何,多年的等待,却成了彼此马不停蹄的错过……
我没想到,第一次与静嫣牵手,却成了痛惜的永远。
那天,罗杰在后场见到我时,就赶忙跑过来朝我的胸前重锤了几下,然后便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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