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昵之爱
将近半年的日子里,如逐水的浮萍,秋溪的浪花,我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浩荡浑黄的黄河岸边,古韵悠然的贺兰山区,千里浩淼的青海湖畔,一望无际的塞外草原,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神奇壮美的青藏高原,高深险峻的雅鲁
将近半年的日子里,如逐水的浮萍,秋溪的浪花,我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浩荡浑黄的黄河岸边,古韵悠然的贺兰山区,千里浩淼的青海湖畔,一望无际的塞外草原,荒无人烟的沙漠戈壁,神奇壮美的青藏高原,高深险峻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气势宏伟的布达拉宫,神秘摄人的天葬台……到处是我一人一骑的孑然身影。粗犷苍凉的西部背景,“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况味,每念起晚年杜甫:“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在拉萨卖掉伴我半年的山地车,我一路搭乘各种型号的车辆,包括原始的藏牦牛车,沿着康巴汉子和军人眼中的生死川藏线,翻越森林、溪涧、幽谷和重重雪山,进入云南境内,经德钦、中甸、丽江、大理、昆明、玉溪、思茅,到达西双版纳。
美丽的自然风光,热带季风气候,这是我过冬的胜地。在橄榄坝傣园的自然村落里,我找了家傣楼安定下来。
橄榄坝的天气很好,早上滋润的细雨霏霏,一上午云遮雾绕,一过正午,阳光开始明媚起来,非一般的明媚:天蓝得像能挤出水,空中的云,一朵朵发着亮光,四周的森林、树木绿得耀眼,恍如进入了翡翠的国度。
温度上升,阳光正好,约上三两当地友人,或是热情爽辣的傣族姑娘,澜沧江游泳、烤罗非鱼,绝对是件惬意的事情。这个有着浓郁热带风光和傣家风情的美丽地方哟,似乎越来越让人着迷!
傣族分水傣、旱傣和花腰傣,水傣一般逐水而居,旱傣居小平原,花腰傣多居山地。
房东是一对年轻的傣族夫妇,村落在澜沧江边,属水傣,年龄和我差不多,有一个四岁的孩子,一家人对我很好,经常请我吃自家果园摘来的菠萝、椰子、槟榔等水果,还时常带我去亲戚家做客,吃正宗的傣味,有时,也一道去澜沧江边的沙地上种花生。生性乐观的我,渐已恢复了爽朗的性格,在当地交了不少朋友。
爱昵历新年那一天,时间上大概相当于公元历新年。我被当地的爱昵族朋友,请去离橄榄坝几十公里的爱昵山寨过年。那是一个远离尘嚣、幽美僻静的地方,一片片爱昵族小木楼,错落有致地掩映在半山腰的浓荫里,人与自然形成一种和谐的美。
当天下午,观看了爱昵族的杀牛仪式,晚上就住在爱昵山寨。睡得很香,第二天,天还挺早的时候,我就起来了。那时半山腰的寨子和山林,到处是一片雾气蒙蒙,物象在浓雾中若隐若现,颇合了古诗词中“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意境。
换上朋友母亲特意准备的,风格质朴色泽鲜丽的爱昵服饰,我和朋友俩兄弟,开始在寨子里一家家拜访亲朋好友。那样的早晨,穿着美丽的爱昵服装,在一个新鲜的山寨,雾气笼罩着山林,感觉奇妙极了:人像飘在云雾蒸腾,岚气缭绕的瑶台仙界,又似行走在不真实的南柯梦境里。
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我的朋友叫波大,一个挺英俊的爱昵小伙,他的弟弟波二,在橄榄坝上初一。
这是爱昵族一个很奇怪的习俗:他们没有固定的姓氏,父系为主,父亲名字中的第二个字,通常是子女名字的第一个字,子孙依次类推,女孩子可有例外。这就产生了很多别致有趣的名字,这里的一位伙伴,父亲排行第二,自己排行老三,他的名字就叫“二三”。这或许跟爱昵人率真、简单的天性有关。
初识没有太多的浪漫与巧合,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般。她叫玉兰,波大众多亲戚中的一员,该算表妹。第一眼见着她,我只是有些震撼——震撼于她的美丽,那种带着鲜明的民族韵味,清秀、个性、明朗的美。
我们一帮子年轻人,坐在木楼的平台上,边欣赏着渐散的雾气中的山林景致,边愉快地聊天,四下摆满了各色的爱昵食品,和一大袋子香蕉,大家谈笑晏晏,其乐融融,伙伴们给我讲爱昵族趣事和各种风俗,我也幽默风趣地聊起大学往事,及游历各地的种种见闻。
作为小主人,玉兰就坐在我身边,恬静而优美,侧着头,兴致盎然,神情专注地听我说话,听到有趣处,脸上不时浮起动人的笑容。
这是一朵野地开放的百合,空谷绽放的幽兰,让人有种痴痴的感觉,片刻的窒息。眼前的山林,身旁隐隐浮动的雾气和淡雅的清香,清风拂过,这几是片仙化了的天地。
新年的第二天,我和波大,波二,高大、二三等一群伙伴被邀请到玉兰家做客。
午饭是玉兰的奶奶负责张罗的。那是一个面相很慈祥的老人,但不知为何,她嘴里总是嚼着一种红色带汁的草,弄得一嘴猩红猩红的,张开嘴笑时,令人难免有些怕怕,想起儿时童话里的巫婆。
后来见着山寨里的很多老人也一般模样,才知那是一种代替牙膏抑菌消炎,保护口腔的草药。老一辈的爱昵人,不刷牙,不嚼口香糖和木糖醇,到老,一口好牙,硬朗得很。
饭菜都是爱昵族的地道菜肴,很丰盛。糯米鸡丝和一味用多种本地香料拌出的生牛肉酱,滋味很好,尤以后者,耐人回味。配以佐料和香茅草烤出的罗非鱼,外焦里嫩,肉质鲜美又渗入了香茅草的芬芳,真是百吃不厌。
玉兰是一个温婉的女子,体贴而细心。或许因为我是远方来的客人,玉兰就坐在我身边,在照顾好大家的同时,给予我特别的关怀。她知我不胜酒历,对于山里这种特酿的烈性白酒,更是消受不了多少。每次要能少喝,她总是设法让我少喝些,杯里的茶水一浅下,赶紧给我续上,以便我借以缓解酒力。知我爱吃,新烤出来的罗非鱼,总是第一个递给我,以至伙伴们看出点什么,欢笑着一起起哄。
玉兰有其娴静美丽的一面,也秉承了爱昵少女的爽朗大方,听到同伴的起哄,脸上不胜酒力般,泛起片片醉人的红晕,如仲夏天边燃烧的晚霞,神情显得有些娇羞。脸红归脸红,行动上,却依然如故,毫不避嫌。
兴头上,伙伴们再次举起了酒杯,我不得不又喝了些。玉兰赶紧帮我的杯子续茶水,两位伙伴喝了些酒,正在旁边玩笑打闹,一不小心撞了玉兰一下,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哗”地一下,倒在了我的手背。那一片肌肤,立时红的像火烧了一样。玉兰吓坏了,放下茶壶,一脸的焦急和心疼,脸色像喝下了一大壶烈酒。
不知怎么,看着她那毫不掩饰,发自内心的心痛和着急,我反倒丝毫不觉手上的灼伤了,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由又有了片刻的痴痴。
玉兰很快反应过来,咚咚咚,冲到外面平台上,掰了一大块自家种的天然芦荟,又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抢过我的手放在她怀里,用她那温润细腻的小手,细心地,一遍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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