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海森林和七个世界的钥匙
离开了言的酒吧,口腔里依然残留着拿铁的香味。我坐在站台上等待着带我回去的火车。打开随身听,本想让《爱格蒙特》淹没自己的失落,然而在这来自十八世纪的无不悲伤的音符间我却再一次无法自拔的陷入了对她的回忆中
离开了言的酒吧,口腔里依然残留着拿铁的香味。我坐在站台上等待着带我回去的火车。打开随身听,本想让《爱格蒙特》淹没自己的失落,然而在这来自十八世纪的无不悲伤的音符间我却再一次无法自拔的陷入了对她的回忆中。果然,记忆始终都是一种很精妙的东西,明明那么美好却又那么让人头痛欲裂,像把无情的铁钩在我的大脑中不停的拉扯,曾经很多次当我试图回忆起我与紫歅间的过往时,每每在那回忆开始的画面中,我们都会回到那座小巧的教堂里。两个人就那么肩并肩的坐着,在2006年南半球的春天里。虽然我对于澳洲的季节变化并不很敏感。那是一个非常悠闲的周日早上,悠闲的就连电车都放慢了速度,就这样我错过了安息日的弥撒。
“你迟到了。”刚进教堂就碰到执事站在门口等着我,执事其人就好像小时候在《教父》里看到的那些意大利神职人员一样,一副没有表情的大众脸,对我来说唯一可以区分执事与其他信众的方式就是执事的鼻子比别人的要更长一些,典型的欧洲人血统,表情要更冷峻一些。
“抱歉,睡过头了。”我挠了挠头发。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进礼拜堂。
错过了弥撒,钢琴已经响起,大家翻开手中的圣诗本随着琴声唱起了圣诗,我安静的走到紫歅的旁边坐下,紫歅把手中的诗本向我这边挪了挪,然后继续专注的看着那页诗轻声合唱着,我右手接过半边本子,左手扶着椅背,就这样,星期天的上午,我们两人坐在一起唱着圣诗。而这个场景也经常在我的大脑中重复着,每次当我回忆起这个场景时,都像是在看一场电影一样,以第三人称的角度看到我和紫闉坐在一起,唱着圣诗。在她清澈的眼眸中我仿佛看到了月光下的小溪,那涓涓的溪水滑过碎石,安静却又充满活力。而这场电影永远都只有一个镜头,就是我们两个人共同捧着一个厚厚的本子坐在一起,钢琴中传出的柔和音章像是打破了时间的枷锁,基督在画像中看着我们。
生命中总有些似是不期而遇的人,莫名其妙的走着走着就在时间的某个点上产生了交集,然而奇妙的是早在认识紫歅的四年前我却先听到了她的名字。
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我和一群伙伴结伴去到那个地方旅游,那里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树林,阳光穿越树叶的间隙洒落在林间,林间有条宽敞的溪流,我站在溪边的一棵树下望着树林的深处正觉漠然的时候,一位伙伴突然从溪对岸的树林中跑出来,我的注意力向她转过去,她在溪对岸站住后大声对我喊道:“快!快去人海森林!ziyin不见了,快去找ziyin!”求助式的呐喊,周围的伙伴听到她的喊声后便开始变得不安,大家向着不同的方向开始奔跑;寻找。似乎时间很紧迫,而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奔跑与寻找。
然而,ziyin是谁?人海森林?什么地方?森林吗?我明明已在森林当中,当我再想向她询问这些问题时,这位伙伴也已再次消失在陌生的树林中。来不及思考,快去人海森林,于是我开始在林间狂奔,没有任何明确的指示,我只能向更加陌生的地方,向着树林的深处跑去,或许我们已在森林的深处。
跑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感到疲倦时,眼前出现了一座矮矮的房子,全是木头搭建的小房子,房子的颜色与树杆一般,若不是距离近,根本很难察觉这是一座房子,仿佛房子与森林融为一体,我快步向房子走去时房门从里面推开了,一位穿着深绿色上衣的老人从门内走出来,他右手拄着用树枝劈成的拐杖,左手拿着一顶草帽,不慌不忙的向我走来,看到我后,他并不惊讶,似是已在这里等候多时的样子。“不在这里,快去找她吧。快要下雨咯,很大的雨哦。”
“下雨?但是,人海森林是哪?”我站在老人的面前,喘着粗气问道。
老人把草帽戴上后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只说了句“傻孩子。”
就这样,在认识紫歅的四年前,我先听到了她的名字。
然而人海森林到底是哪里,紫歅从未对我提起过,即便是在紫歅离开这个世界后我都依然没有找到人海森林,但是我相信紫歅一定到过人海森林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也一定与紫歅的死有所关联,但是,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又到底怎样关联到紫歅的死亡?这些问题都已经随着紫歅的离开而如同沙粒沉入大海一般。
“我小时候很喜欢哭,可以不分时间地点的哭。后来长大了,我学会了坚强,很少在别人面前哭出声来,但是现在我也很喜欢哭,不过这是喜悦的泪水。”那么久过去了,就连回忆起紫歅的脸庞都要花些时间,但只是她的这句话连同她嗲嗲的台湾音,却一直如同当年那位伙伴对我的呐喊一般,深刻的印在脑海中。
紫歅是这个世界上我遇到的第一个同类,虽然我知道通过概率计算世界上每一百个人中就会有一个我这样的人存在,但事实上在遇到的那么多人中,只有她是我知道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同类,所以与其他的朋友相比,我们的感情更为密切,因为我们向对方分享了这个世界所隐藏的秘密。而和紫歅在一起时,在我们两人的眼中,彼此只是最平凡的普通人罢了。
一曲《Ihaveafartherinheaven》后,钢琴声停了下来,我们依然坐在一起,“可以告诉我真相了吧。”她把圣诗合起来悄悄的把头靠在我耳旁边低声到。
“那东西没再来过?”我推了推眼镜。
“没,麦基洗德的祝福很有用喏。”紫歅的笑脸,似是穿过时间的蛮荒,拉扯着我的记忆。
麦基洗德的祝福是基督教义中等级比较高的一种宗教仪式,在旧约中曾被提到,这个仪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亚伯拉罕时代,希伯来书中曾有非常简单的记载。这个仪式可以由两到三人完成,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中进行,施仪式的人要求是长老身份,并且拥有麦基洗德的圣职权柄,受此仪式的人要求是接受过洗礼的信徒。而这个仪式主要是为那些被邪灵附身的信徒驱邪时用的。仪式启动时信徒可以坐着或是躺着,长老将涂过橄榄油或是清水的双手轻轻放在信徒的额头,然后开始吟诵古老的祈祷文,最后奉基督之名结束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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