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的秘密

雏菊的秘密

停辍小说2025-07-15 03:58:26
云朵圣帕台风侵袭这座城市的那天,乍现的闪电与轰鸣的雷声,如千军万马似要将这城市撕裂。我瑟缩在滴雨成河的阁楼一角,听狂吼的风声从震裂的玻璃窗里猛烈灌进来。我怀中紧抱着清扬的照片。清扬离开我很久了。久得我
云朵
圣帕台风侵袭这座城市的那天,乍现的闪电与轰鸣的雷声,如千军万马似要将这城市撕裂。我瑟缩在滴雨成河的阁楼一角,听狂吼的风声从震裂的玻璃窗里猛烈灌进来。
我怀中紧抱着清扬的照片。
清扬离开我很久了。久得我快记不清他的样子了。清扬走的那天,我还在梦中,他亲吻着我的双唇,我迷蒙着双眼朝他笑笑,又很快闭上眼。他温柔地说,等我。宝贝。
他的温柔只对我。我知道,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认为他太冷太冰。特别那双眼睛,像藏着一把刀子一样,锋利冷峻凛冽。可我是那样欢喜,也许每个女人都渴望自己心爱的男人只对自己一个人温柔。
那天,我在屋子里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白天,我的清扬没有再回来。仿佛也没有再回来的迹象。后来,我回忆起他失踪了的那些目子,我觉得我真是坚强啊,坚强到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这时,有人不断拍打着我的房门。
开门的刹那,我捂住胸口,张大瞳孔,无法呼吸的看着站在我眼前的男人。这不是我的日思夜想的清扬还能是谁呢?
来不及唤出那个名字,泪水迷蒙了双眼。我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着。
清扬有些不知所措,欲将我推开。可我像株枝繁叶盛的植物紧紧的缠在他身上。我不会再放开他了,死也不会。
靠在他的胸口,远离我很久的甜蜜与心悸又回来了,让我这样晕眩。

小志
自从见到我,云朵的眼睛再没有离开我半秒。她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执着炽烈地问我,清扬,你去哪了。不知为何,我在纸下写着:我不是清扬。我叫叶渐生,我住你楼下,好几次见你在露台上给雏菊浇水。
我的举止无疑暗示了她,我是个哑巴。
她不敢置信地凝视着我,想努力在我脸上分辩出与清扬不同的地方。
我从她手中拿过那只银制镂空雕花相框,指尖抚过相片的那瞬,我的心一阵悸动。
风停雨顿,这场台风将她的小阁楼侵袭得面目全非。
我抬头看了眼阴霾的天空,在纸下写道,不如先住我这里。你睡床,我睡沙发。
她迟疑了一下,眼神瞬息万变,可很快又欢喜的抱着我,唤我清扬。我有些难过,喉咙发紧,被她抱在怀里的身体也有些僵硬。
她不知道,很长一段时间,我站在她对面的阳台,透过望远镜看着她一个人寂寞又孤独的过着每一天。
她落寞的样子总让我的手微微颤栗起来。只要动动那个念头,我就痛得不能呼吸。

云朵
因为那场台风,我住进叶渐生的房子里。
叶渐生对我很好,一如清扬,知道我所有的生活习惯。永远对我温暖的笑着,眼神像融化的冰棱,雾蒙蒙的一片温柔。
我从没有把他当成叶渐生,他明明就是我的清扬呵。
渐渐,我还是发现了叶渐生与清扬的不同。他用左手吃饭,浇花的姿势比右手利落干脆得多。他似乎不用工作,也有很多的钱花。他有时在夜晚出去,凌晨时分回来,满脸的疲倦和无奈。身上带着我熟悉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我莫名心悸。
他的阳台上种了很多雏菊。这些雏菊要到十一月间才会开放。清扬曾经也种过雏菊。粉紫的雏菊盛放在蔚蓝的天空下,那样温暖与美好。
他说,雏菊能覆盖血的腥味。
那天在餐桌上,我凝望着那些雏菊发呆,就这样,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叶渐生伸出手来擦我脸上的眼泪。可是,我无论如何都停不下自己的眼泪。最后他不得不走过来,抱紧了我。他的呼吸洁净灼热,一点点燃烧着我寂寞干渴的肌肤。我仰起脸看着他,他的吻捕天盖地过压过来,绵延又细密的舔舐着我那些奔流不息的眼泪,一路蜿蜒而下,野火春风般燃烧着,直到彼此都快要爆炸。
幽暗的房间,我的手指如蝴蝶的翅膀轻掠他的肌肤,他身上的皮肤很光滑。我有些失望,他对我来说越来越陌生。他的身上没有那一道道像蜈蚣般蜿蜒凸起的伤疤,他左边第五根的肋骨没有重接后的痕迹。
他,真的不是清扬。
清扬的身体,于我是那样熟悉,哪怕微小到一颗若隐若现的痣。
我和清扬都是孤儿。
五岁那年秋天,我的父母在一场车祸里双双死亡。那天天气很好,他们开车出门,因为车刹失灵冲出了桥栏杆,冲进了绿江。我是在宾仪馆见了他们最的一面,他们两人的眼睛暴睁着,一付死不冥目的样子永远定格在我小小的脑袋里。
进孤儿院的第一天,清扬拿着一根棍子坐在台阶上往地上写字。
我走过去问他,哥哥,你写的是什么字?
他看着我,在秋日单薄的阳光中微眯起眼睛。良久,他说,仇恨与代价。
十岁的他,眼睛像冬天的深海,有同龄人不可能有的阴鸷凛冽。
孤儿院没有谁愿意接近清扬。除了我和小志。清扬那时对我忽冷忽热,而小志总站在我和身后,看到清扬凶我时,会向清扬抡起他孱弱的拳头。可是清扬的拳头比谁都硬,每次把小志打得鼻青脸肿。可就算这样,小志始终不离不弃的守护在我身边。
越是这样,我们越纠缠在一起。直到成为彼此呼吸的一部分。

小志
那天,快递公司送来一盆雏菊。雏菊暗示有新的任务。在每盆雏菊的土壤里埋有新任务中有执行对象的照片,姓名。
那张从土壤里拿出来的字条上写着:限你最后三天动手。执行对象是云朵。
我匆匆看了一眼正在擦地板的云朵,便出门了。
电话里,老五在不动声色的问我为什么还不动手?我提出做完这次就要退出。那边沉吟半晌说只要做得漂亮,他可以让我退出。
云朵是清扬最爱的女人,也是我最爱的女人。一个杀手的软肋就是爱,爱让一颗坚硬的心变得柔软。
每次看着她的身影,我便想起在孤儿院的那些岁月。也会想起清扬说的话。他说第一次在孤儿院时就认出了云朵。他本该是恨她的,可是看到她小小的故作坚强的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心盛满柔软的忧伤。
我从没有告诉过谁,第一次见到云朵,我感觉有风轻轻吹开堆积的云雾,露出了太阳的光芒。
通完电话回到家后,我看到跌坐在地的云朵,让我惊骇的是她手中那些从花盆里找到的照片。
她拿着清扬的照片直逼我的双眼。良久,才从她紧抿的双唇里挤出几个字——你杀了清扬?
我摇头。我看见她眼中闪动的悲恸,突然捧起她那张如花的脸,想给她一种力量来支撑这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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