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节，人人都在歌颂母爱的伟大，人人都在感激着母亲的厚爱，我也感激，但我却不想来说母亲。女孩是女孩，女人是女人，从女孩成为母亲在心理上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敬佩和尊敬着这份成长的艰辛。
老婆嫁给我有十多年了，这些年也不知是她改变了我还是我改变了她。眼前还飘忽着她那稚气而乖张的身影，蛮横而不讲道理，娇气而凶恶。这种女孩的性子一直到孩子出生，到我们吵架，到那婚姻面临解体的边缘。
岁月的磨砥中，她开始褪去了一些稚气与乖张，开始修饰与打扮。在我端着茶杯倚着门框看满天星斗，听蛙鸣虫唱的时候，她却在那里卖力地转着呼啦圈，呼呼的声音伴随着她的喘息声，和着夏夜的各种声音常常就是我看书写字的佐料，淡淡的女人味在身边飘过来飘过去。虽然我常常会说她身材挺好的，也没法让她放弃那种劳累和多吃一点东西。那时常常我会从电脑前站起来，看看热水瓶里是不是还有热水。
第二个孩子出生了，她一改往昔对待第一个孩子那冷淡的态度，常常把孩子抱在手里骄傲地对我说，“小儿子是我的，大儿子是你的，这个儿子长大一定亲我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她的笑容却没有一天天增加，因为孩子对她的态度竟随着长大而渐渐疏远起来。为此她蛮横地对我发着脾气，在孩子不听话时气愤地摔东西，可孩子对她却越来越远离。
有一次小儿子顽皮地把一盆水全泼到了床上，她掀起湿碌碌的床单狠狠地扇了儿子一个耳光，当时我突然很有脾气，可看着她那愤怒的样子突然觉得滑稽，把孩子从地上抱起，大笑着逃避她的追打，气得她直掉眼泪。
三岁半的孩子已上了半年的幼儿园，在我母亲生日的那天，几位伯伯逗他，他竟说自己没有妈妈。大家笑得很开心，我在大家的笑声里，看见老婆就象奄了的茄子般颓废。那天晚上，老婆趴在我的臂弯里悄悄地流泪。我轻轻地告诉她，小孩的心最单纯，人情亲疏，贫富地位他们都是感觉不到的，他们只会感觉那份发自内的疼爱、耐心和细腻。那天晚上老婆听我说这话时破天荒地没有吼也没有闹，我抚摸着她的秀发，抚摸着她轻轻的啜息。
有天我在电脑前懒散地打字懒散地磕牙，老婆突然跑进来说，孩子的老师打来电话，说孩子在上课的时候又象上次一样抽筋了。我抓起手机就跑了出去，跑进孩子的教室抱起孩子跑下楼的时候才听孩子说是心脏那位置痛，在紧张中冲进医院的急诊室，放下孩子竟听她说现在一点也不痛了。挂号检查，在等待照片结果的时候老婆打来电话，说她已接到了小儿子，要不要她带孩子一起过来。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是青春期的功能性神经痛，没事情，紧张着急过后全身一种疲软的轻松。大的牵着小的，小的再牵着我的手，老婆拎着孩子的书包在几步后跟着。那一刻突然发现老婆脸上的乖张与稚气已淡然无穷，蛮横与急躁也一扫而光。下班的汽车鸣叫着回家的喇叭声，柔和而慵懒，小卖部的灯光映在老婆脸上竟有了母亲眼中流露的那种慈祥。孩子的叫嚷声，老婆软软的脚步声，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而宁静，我点燃烟深长地吸了一口，惬意的感觉向四肢百胲沉淀，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