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雨龙舟
快进入梅雨季节的南国,要跟柳如舟翻脸了。柳汝舟要抢在端午节前训练柳林湾的划手们,驾驭龙舟,决战决胜;老天爷,却从四面八方驱赶乌云围追堵截柳汝舟的龙舟赛夺冠计划。柳树林像火燎过一样,一片打蔫,阵风吹过,
快进入梅雨季节的南国,要跟柳如舟翻脸了。柳汝舟要抢在端午节前训练柳林湾的划手们,驾驭龙舟,决战决胜;
老天爷,却从四面八方驱赶乌云围追堵截柳汝舟的龙舟赛夺冠计划。
柳树林像火燎过一样,一片打蔫,阵风吹过,泛起一片片袅袅炊烟的灰白色。
眼看天顶上最后的一块光亮,很快就要被乌云吞噬,整个大地就要罩进黑锅里。
柳汝舟们抬着龙舟对老天爷宣战,一阵呵和喧天地从柳树林里一口气冲上长龙港堤坝,准备放舟下水。
突然,一道电光划过,撕破了黑暗笼罩的天空。一个半声哑的炸雷,像甩炸弹似的摔在长龙港对岸的港湾里,另一半却像被捂熄在长龙港的深水中,嘎然而止了。
这个半声哑的炸雷,让柳汝舟们抬着龙舟,惊呆在乌黑的长龙堤上,定格了,不动了。
长龙堤,是柳林湾的护村提,也是柳林湾的丰收堤。
堤外,是纵横三十里地的的湖田,不发大水的年成,柳林湾和周围几个村庄都份外地多收万亩湖田的水稻;可一发大水,就只有守住长龙堤。守住了长龙堤,就守住了柳林湾,守住了堤内万亩畈。
天,乌云笼罩,像夜色一样黑得让人恐怖……
半声哑的炸雷捂住一切声息,静谧得连柳叶儿落在地上的声响都能听见,也让人恐怖……
柳汝舟们等着、等着,等着那一半没有炸响的暴雷,还等着那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雨……
突然,从很远的漆黑边缘撕裂几道白光,唰唰唰地从眼前抽过几鞭之后,电光,就像点着的炸药信子一样,哗地一下就把另一半的炸雷也给点燃,咣铛一声,埋在乌云堆里的那一半炸雷终于炸响了。
炸药包突然爆破了天门,雨水,从天门的闸口哗哗哗地向大地倾泻。
憋屈的雨水,痛快淋漓地从天上狂泻下地,
沉重的龙舟也就很快地从柳汝舟们的肩臂上哧溜一声也就下了水。
十来个青年人,驾坐龙舟两帮,举桨划舟,在暴雨中飞驰,在长龙港上狂奔。
暴雨,架起机关枪扫射,水面上激起了层层水泡、阵阵狼烟。千万个水泡忙碌得像蹦跳的青蛙,一齐拥挤到水面,同时鼓起腮帮子咕咕呱呱叫个不停。在密集的“子弹”扫射下,阵阵狼烟一串接一串地鼓起,又一串接一串地熄灭。鼓起的烟泡,你追我赶,亡命地奔跑;万箭齐发的暴雨,紧跟其后,击鼓鸣金,一片一片地扫射。烟泡一片一片地熄灭,又一片一片地跳起;千军万马,硝烟腾腾,百轲争流,万帆进发——暴雨的长龙港,是一片厮杀不息、酣战不止的辽阔战场。
狂风暴雨万箭穿,水珠怒跳乱入船,电光一道天匝破,未听雷声先胆寒。
柳汝舟们却根本不理睬那些暴雨,仍然夹着他的龙舟在长龙港的枪林弹雨中飞箭似的穿行。
雨脚像草上飞一样地从柳林中飞过,柳林湾顿时也成了雷公与电母厮杀的战场,也成了海龙王张牙舞爪的天地,也成了天罡风地罡风和风雨爷打斗的搏斗场……
胆子大的,敢冲出房门去关客厅的大门,可一炸响雷也可能吓得瘫坐在水凼中起不了身;胆子小的,就干脆躲在自己的房门里不出来,紧拴住房门还心惊胆战,于是,就用自己双手捂着自己的脑壳,不断地默默念经打咒:“恶龙善过,恶龙善过!”!其实,捧着自己脑壳的人,只是捧着自己一颗惊恐不安的心,风雨雷电,照样肆无忌惮。
柳林湾,被抖擞得风雨飘摇;柳树林,被搅乱得一片倒灌横流……
眨眼工夫,百亩荷花池塘,被疾驰如电的狂风和凌空鞭劈的暴雨,打得一片败落凋零,滚珠摇玉的一片翠青荷叶,翻卷成一片灰色世界。
风雨,还在继续暴烈地打滚,连续四天四夜,老天爷一下也不打盹直往湖中灌水,灌的人们都睁不开眼,出不了门。
长龙港外湖水暴涨,长龙港内涝倒灌,排涝闸关闭了,两天之内,外湖的水比内涝水高出一两米,长龙港大坝内外外承受着狂风巨浪的压力下岌岌可危!
到手的早稻浸泡在水中就要发芽;青豆角,黄豆角,浸泡在水中就要发臭。内涝,使柳林湾许多村民都成了水上人家,水上人家就在家门口搭起了吊脚楼,从水中捞起生猪鸡禽,杀的杀,宰的宰,一片狼藉不堪,一片臭气熏天。
吊脚楼底下,一阵一阵的浪渣飘泊,浪渣堆上栖息着可怜兮兮的蛇虫乌龟,他们也随着风雨任其漂流漂流……
暴雨,把柳林湾淹没了,更是把一片黄豆地打沉了,也把一片棉花林打沉了;还把柳草根的学校操场也给打沉了,把进出柳林湾所有的道路都给打沉了。
柳草根只有荡着小船把他的学生一个个送回家,一个个送回他们的父母身边。
回来的路上,雨更大,风更狂,柳草根荡着小船又风雨飘摇地摇进了长龙港的闸口……
突然,比那半截子炸雷还要惊魂一阵呼救声从天外飞来:
“闸口翻船了,闸口翻船了——”
柳如舟如五雷轰顶,只是对着龙舟里的水手们叫了一声“快,直奔长龙闸!”
龙舟撒野在长龙港上……
暴雨猛如注,闸口猛如虎,内涝渍水直冲闸口,卷起一串串深深的旋涡,令人心惊胆寒。
柳草根被旋涡卷进去,现在知何处?
紧锁在一片莽莽苍苍烟雨中的柳林湾,顿时成了一块水上漂荡的小岛,也成了烟雨笼罩中的朦胧世界。
柳林湾开锅了,风雨中,长龙港的大堤上人影狂奔,柳树林的呼救声震得长龙港的水珠子直跳——
柳汝舟心如刀绞——
柳草根,是学校副校长,也是村支书兼校长的柳汝舟全权委托负责人。
他如电的目光,横扫闸口,一咬牙,脱衣跳水,十几个青年把他一把团团抱住:“汝舟,不能在这里下水,太危险!”
“你们说怎么办,等吗,人早没了!”说时迟,那时快,柳汝舟猛一挣扎,炸开了几个青年人铁链般的的捆抱,扑通一下跳下了闸口。
后面,一个接着一个地扑扑通通都跳下了闸口,他们从水底抱起了自己的村支书,重新结成一道搜索拉链,从内闸口一直向外闸口搜寻。他们一会儿一个猛子扎到水底,一会儿一个鹞子翻身又扑出水面,像水豹,像蛟龙,在漩涡滚滚的闸口翻腾。突然,闸口的岸壁边举起一具湿淋淋的东西。
是柳草根,就是柳草根!
柳汝舟口对口地给柳草根做人工呼吸。
水牛来了,把柳草根抬到了牛背上,赶着牛走着晃着,给溺水人控水。可晃悠了半天,柳草根没见一点回气。
烧大灶的大铁锅抬上来了,溺水人滚了一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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