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晚宴

最后的晚宴

主桅小说2025-08-29 09:36:25
这个城市和其它城市一样,每天都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像热带鱼在水草中穿行,没有迹象显示,这些马路上的“鱼”会因“缺氧”突然失去控制,集体冲向某一处海滩“搁浅”。两条腿的人,在这个颇显拥挤和
这个城市和其它城市一样,每天都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像热带鱼在水草中穿行,没有迹象显示,这些马路上的“鱼”会因“缺氧”突然失去控制,集体冲向某一处海滩“搁浅”。两条腿的人,在这个颇显拥挤和喧嚣的地方,表情木然,行为机械,无论是刚从公交车上下来的人也好,还是站着候车亭里等车的人也好;是伸着手向人乞讨的人也好,还是建筑工地上灰不溜秋的工人也好,都无一例外的使眼前这座城市难以避免地陷入呆板和乏味。
风暴要来了。
阿Q看着黑云压顶的天,用鞋子踢了一块路边的石头,眼睛朝远处看去。阿Q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二十七岁的时候,娶了一个面貌姣好的女子,婚后没有多久,妻子便怀了孩子。阿Q像其他男人一样,有了一种胜利感。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趴在妻子身上“哼哧哼哧”地喘着气时,一不小心,让妻子的身份有了质的飞跃!想着妻子白花花的身子,红嘟嘟,肉艳艳的嘴唇,阿Q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更为坚实有力了。
阿Q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浮想翩翩的那一刻,他所在的工厂大门口贴出了一张公告。自然,生活在幸福生活中的阿Q绝对没有异于常人的特殊功能,阿Q甚至笑自己连蜻蜓都不如!众所周知,蜻蜓是有复眼的,可以前后左右的观测周边的情况,阿Q只能看到妻子在照顾年幼的孩子,而这,也必须等到自己下班后才能看到。
工厂门口围着一大群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阿Q挤上前,拍了一下站在前面的男人,问道:
“都写了些什么?老乔。”
前面的人转过身来,说:“是你啊,”然后又说:“从今天起,我们都不用来这鬼地方了。妈的,早知道这鬼地方会变成这样,还不如在女人身边多躺一下。”
“究竟发生什么大事了?”阿Q吃惊地看着老乔。
“工厂垮了,破产了。”
阿Q看着老乔从自己身边走开,不相信地咕哝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阿Q想不明白,自己所在的单位,怎么说垮就垮了?一点征兆都没有。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以后可怎么活?”阿Q还没想以后怎么活?他在想工厂是什么原因倒闭的!可他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得明白呢?偌大的工厂,在经营不善的情况下倒闭关门,就像一棵树在狂风中倒下一样,有外力的因素的影响,更有着自身的问题。而自身所携带的问题,是阿Q这名小小工人所看不透的。“阿Q,你没事吧?”有人见阿Q目光发怵,额头上也沁出密密的细汗,忍不住关切地问了一下。阿Q摆摆手,身子后转,至于前面公告栏上写的东西,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遍,可什么也没记住。倒是老乔说的那句话在耳朵里嗡嗡地响着:垮了,破产了,破产了,垮了——

阿Q的妻子一边做着饭,一边朝窗外张望。一个孩子从旁边跑了出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嘴里喊着:“妈妈,妈妈,陪宝宝玩一会吧?”被喊的女人低下头来,爱怜地摸了一下小家伙的头,柔声地说:“宝儿不闹。妈妈做饭呢。”小家伙两手紧箍着她的腿,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女人笑了笑。放下锅铲,弯腰把宝儿抱在身上,离开了厨房。
阿Q走在路上,神思恍惚地看着身边的男男女女,这时,一个什么东西重重地击在他的后脑上。他回过头。定定地在那里站了一会,但什么也没发现。被击打的地方痛的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到一个包,他以为会有脑浆流出来,看来没有。如果脑浆流出来,是否也跟鸡蛋黄流出蛋壳一样?阿Q很想知道。他常常在一些地方,听到别人说,哪里又出了车祸,谁谁谁脑浆流了一地。脑浆流了一地,血自然更不用说了。阿Q从来没有亲自看到此类场景,所以他无法想像一个人头破了之后的景象。不过,他倒是能从鸡蛋方面连想到自己头顶,以及万一被敲破后可能出现的情况。快到家门口时,阿Q终于在千头万绪中找到袭击自己的对手。它是一个超强超大的家伙!且横行多时。阿Q原想:打自己的人,一定是自己得罪过的什么人。否则对方有什么必要在大街上袭击他呢。可是,现在想起袭击自己的,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冰凉,凭速度在街上急驶的怪物,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恨!
回到家,妻子已经做好饭菜,正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逗孩子玩呢。阿Q一声不吭地在椅子上坐下。妻子赶忙放下孩子,从厨房里端出菜,又急忙走进去打饭。阿Q端过妻子递上来的饭,伸手拿起筷子,这时,一只小手伸过来,接着,一声稚嫩的声音在阿Q耳边响起:“爸爸,不洗手手手手会很脏的。”妻子拉过孩子,说:“宝,爸爸上班有些累,累了的人一般不想动,而且,爸爸是用筷子吃饭的,不像宝宝,是用手抓饭吃的。”宝儿一听妈妈这样说,连忙说:“宝也用筷子吃饭,宝不用手抓饭吃了。”阿Q抬起头,对妻子说:“那就给他洗手吧。”
“嗯。”
“以后的钱省着点用吧。”
阿Q一边吃着饭,一边对旁边的妻子说。妻子奇怪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阿Q头也不抬地吃饭,妻子一边喂着宝儿,一边说:“孩子要长身体,不吃点好的,到时长得跟非洲孩子似的,又瘦又黑,你愿意啊?”
“不是没办法才这样说嘛!”
“以前也是这样过的,可没听你说这样的话。”
阿Q嚼着菜,苦水一点点地从心里往上涌。两个人,每个人六十元钱一个月,加起来才一百二十元。没有添孩子的时候,觉得这一百二十元够两个人生活了,可自从添了孩子,妻子又从岗位上下来,回到家里,一切便今非昔比了。可妻子哪里知道,今后的他们,已成为社会闲散人员,再无任何经济来源了。
“反正从今天开始,菜越简单越好!”阿Q咬着牙甩下一句话。
妻子在一旁默不作声,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打着转的泪水终究没有流下来。
晚上,等妻子安排孩子睡下之后,阿Q满怀歉意地抱着妻子说:“原谅我晚饭时的说话吧。我今天心情不好。工厂倒闭了,你以后不用再想竞争上岗的事,就在家里安心带孩子吧。”
“厂里不管我们了?”
“你傻了?工厂都倒闭了,谁还会管我们?”阿Q叹了口气说:“厂里几百号人,每张嘴都要吃饭,每个人都要穿衣,没钱哪行?可钱呢?钱从哪里来?工厂效益原来虽然不算好,但至少还给每位员工发六十元钱,如今就是把工厂里的旧设备卖了,也无从养活这几百号人的嘴。”
“那政府?”阿Q的妻子准备说,工厂宣布倒闭,但政府不能坐视不理,更不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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