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船

空船

丢魂丢魄小说2025-06-08 12:57:19
“杜若,宁逸之来了。”窗前的女子闻言回首,长发流散在肩上。“叫他进来吧。”对侍女说罢回过头去继续绾起如流云般的秀发。可女子眼中却渐起惆怅。心下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对他开口。自己一介青楼女子,又怎好让他为难
“杜若,宁逸之来了。”
窗前的女子闻言回首,长发流散在肩上。
“叫他进来吧。”
对侍女说罢回过头去继续绾起如流云般的秀发。可女子眼中却渐起惆怅。心下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对他开口。自己一介青楼女子,又怎好让他为难?最后一支玳瑁斜斜的别在发间,轻轻摇摆,就像她那飘忽不定的心。惆怅着摇摆,无处归去。
女子起身,拂帘出屋。
“好。”
两人都是相对点头。杜若走过去,拿起茶杯轻缀一口。却又相对无言。何时,变成了这样呢,何时啊……本不该这样若即若离。
“杜若……”
她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
“我要走了,和我走吗?”
她苦笑一下。
“你知道答案的,不是么?为什么还要问?你明知我不会和你走,若你真的心中有我,又怎会这么说。”
“不是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不离开这里,但我是要离开的!既然你我已经再无可能。与我泛舟湖上,不是你想要的。我亦给不了你,你所想要的生活。何苦再牵绊。不如分开吧。”
“这也倒好。本来这话是要我说的,现在好了。你以后再也不用见我了!”
杜若说罢,娇娆的笑了起来。艳丽苍凉的笑容倾国倾城。她认真的看着他,微笑着,忧伤却如水般弥漫开来。晨光下,在他眼中,她就像一只精灵,脆弱的虚幻,光明的令人生怜。他是一生在行走的,风霜中携剑同行,没有为任何事情停留。他在追寻他人生的意义,他未尝不想为她停留,只是,他们本不是一路人,他要漂泊,她却要永远守着这个青楼。
“你走吧……走吧……”
她突然变得无力,没有什么会为她停留。什么都没有。都像飞鸟一样,像风一样,抓不住的……
“走吧……走吧……”
她痴痴的念着那个词,看着他走下楼。一步一步,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轻轻念了一下他的名字。转身跑回屋里,抱着琴跌跌撞撞的走到窗边坐下。她要为他弹奏最后一曲。
纤指轻轻波动琴弦,流韵如水。是那一曲《孔雀东南飞》。她只弹奏那一句。伴着琴音轻轻哼唱。这是她的诺言,却不愿意让他听见,因为彼此不再想有牵绊。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人已远去,笙歌不止。她一直的弹琴,弹的却是多年前的曲子。她还是幼女时,萧寒较她的。曲调空灵,清澈如水。而歌词却只有两个字:候人。
相传这是禹的妻子所做。曲调凄婉,反反复复却只有这两个字。候人,等候着不归来的人。
空空的阁楼上只有琴声反复,青楼里所有的笑闹都进不了她的心中。只有一生生候人响在耳边。是千年前的那个女子在唱,还是自己在唱,杜若分不清楚。也许她们就是一个人,一样送走自己的爱人,一个人无望的等待。
隐隐的,有萧声传来,伴着杜若的琴音。她没有停下,也不回头看,仿佛没有听见。但她知道那是萧寒,只有他和她会这个曲子。
冰弦磨破了纤长的手指,鲜血混合着琴香渗入琴身,琴弦。他站在她身后,却并不制止,一味的吹萧。他看到她的绝望,心中却寂静无声。
萧寒想起小时候的杜若。他想起她初到组织时的沉默。她一言不发,靠在树下,一直看灰色的天空,从杜若的眼睛里,他可以看得到铅色的天空,以及偶尔掠过的飞鸟倒映在她的眼底。那样苍凉纯净的眼神,是萧寒从未见过的。
他们是在风雨里走出来的。风雨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杜若十二岁时进入风雨,那时他已经十七岁了。十七岁的萧寒是风雨的领主之一,并且负责对一些杀手的筛选。在他出入武场的时候,经常看见她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灰色的天空,眼睛苍凉的像被冰水浸过。
那时侯萧寒以为这样的杜若是一定活不下来的。因为太脆弱,因为太不珍惜生命。他看得出,她并不在乎今天与明天的死活。
但是杜若却活下来了。在无数次淘汰中。新近的杀手要相互厮杀,直到最后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成为风雨的正式成员。
结果在半年后,杜若通过了考验。他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是,着实惊讶了一下。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把黑色的药物分发下去。着最后仍然活着的十个人,成为风雨的正式成员。每人都要复下风雨特制的药“蚀魂”,每月要服一次解药,这是为了防止杀手出卖组织的手段。
可是她却突然把“蚀魂”捏碎了。所有的杀手都看着萧寒,等待他的处置。他挥手示意属下拿来一份“蚀魂”和一把匕首,递给她。
“要么吃了它,要么自刎。”
她看了一眼匕首,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拿起了“蚀魂”。她的笑容和眼睛很苍凉。他记得。
那天黄昏的时候,他看见她在河边。她用匕首一下一下割破手腕上的皮肤。黑色的血液从支离破碎的手腕处涌出。
“没用的,不要妄想把‘蚀魂’解掉。这是无解的毒药,只能吃一分一分的吃下所谓的解药才可以延迟毒发。”
她抬头看见是他,并不行礼,只是淡淡的说,“这样的血液太脏了,我不要。
他看着那个叫杜若的女子继续在河中冲刷着自己的血液,眼神疼痛。
他们是这样熟识的。但却是那样生疏的关系。他有时会教她吹萧。“候人”就是他教的。但是心境不对,杜若总学不会。
在杜若十四岁时萧寒成为风雨唯一的领主。而杜若却仍旧像所有的杀手一样,执行任务,领取例行的解药。
直到那一天,杜若参加叛变。雨夜,所有的杀戮都被泼天的大雨掩盖。叛变者的血液汇流着从大殿的台阶上流下,被雨水冲刷干净。他手中的剑直抵她的心脏。血液混合着雨滴顺着她的头发,一滴一滴落在苍白的脸颊上,灯光下的杜若仿佛是随时会消失的幻影。她笑了,自从他认识她以来,就只见到她笑。笑是她唯一的表情,除此之外,她就是面无表情。
“你杀了我呀!杀了我呀!萧寒真不愧是风雨的领主啊,一个人就解决了我们呢!现在杀了我这最后一个叛乱者吧!”
她笑得妖冶,眼睛却依旧干净。萧寒莫名的愤怒,她为什么有这么干净的眼睛!那样明澈,真的不属于这个暗夜。也许是这个暗夜禁锢了光明的精灵吧。身处暗夜的他,真的想毁了那种明澈。
萧寒放手,长剑坠地。却一把扣住杜若的脖子。
“你凭什么有这么干净的眼睛。真想毁了你的光明!”
她成了那晚叛乱者中唯一的生者。从那以后,她只在青楼为风雨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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