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笑脸是我无法痊愈的伤残

你的笑脸是我无法痊愈的伤残

价直小说2025-08-14 06:49:00
12002年10月晨依:梧桐树的叶子虽然凋谢了,但是来年的春天还会再开放,而他的笑容却慢慢地沉入了湖底。所有对往事的美好回忆,所有对未来憧憬的期盼,都被硬生生的埋进了深深的河床,在河床厚厚的淤泥之下,
1
2002年10月晨依:梧桐树的叶子虽然凋谢了,但是来年的春天还会再开放,而他的笑容却慢慢地沉入了湖底。所有对往事的美好回忆,所有对未来憧憬的期盼,都被硬生生的埋进了深深的河床,在河床厚厚的淤泥之下,一千米,两千米,然后就是凛冽的遗忘,然后就是永无宁日的悲伤。

商城的街道很安静,空气里漂浮着很淡很薄的阳光,带着一股莫名的欣喜尽情地挥洒着盛大的年华。头顶的天空聚集了城北的所有的工业废烟,碳黑和尘土的微粒在九月的冷风里一点一点地坠落。
我是一个经常会在绚丽缤纷的晴天里坐在两边长满梧桐树,中间铺着温润的柏油马路边,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一遍又一遍数着自己悲喜的女孩。
我喜欢这个姿势,从小时候开始记事起一直到现在,从未间断过。选一个偏僻安静的地方,拿一张报纸铺在路上,坐下来静静地望着天空。一天的劳累仿佛在那一刻消失殆尽,世界开始回归平静。我的心开始慢慢下沉,下沉,然后,那个斑驳的亮点,那些浮云般的往事,如同拓印在记忆表面的石碑上的心事,清晰的从我的心脏里慢慢地爬出来,一点一点地放大。最后,随着六月的微风飘荡在喧嚣的城市上空。
秋天的风总是很大,我坐在路边微微地眯上眼睛。远处刮来的南风旋起一股尘土吹动着五颜六色废弃的纸张在街道里悄无声息的穿行着。然后发出一阵阵沉闷的低咽,好像一个巨人在艰难喘息,又像是一群巨人此彼起伏的艰难喘息。
我突然想起了言小风,这个在我记忆里抹不去的名字,我喜欢的男孩。
我是在16岁那年遇见了言小风,在这之前,我的生活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我曾经预测自己的初恋将会来的很晚,可是在见到言小风后,我苦苦经营的感情防线在那一刻,带着汹涌咆哮劈头而来。那些不堪一击的未知世界在内心深处开始塌陷,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之后的地面,千沟万壑。
2004年的春天,就算在很多年后,我依然会记得那个刻骨铭心的黄昏。阳光不是很强烈,就那么懒洋洋的照耀着,把远处的高楼笼罩在有些发黄的光幕后面。阳光洒在水面上,水看上去似乎变得有些粘稠了,阳光落在石头上,石头一动不动,仿佛是被风吹得很累了,终于可以停下来了。图书馆那座房子顶上的灰白的基瓦也被阳光照耀着,闪烁着沉着而冷静的金属光泽。
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我看见到了一个男孩。他穿着一件白色细麻的衬衣,洗的发白,有点陈旧,但干净整洁,领口和袖子用丝线缀着细密的纹理。他的背挺的很直,抵着头,细碎且有点长的头发低垂,遮住了半边菱角分明的脸庞。金色的阳光浅浅的挥洒在他的身上,微弱而无力的光线仿佛是黑暗无边的天地里的一团无辜而柔软的白絮,温柔得似乎能抚摸到僵硬的心脏。那一瞬间的惊动就如同封闭在黑暗中的罐子,忽而掠过的光线稍纵即逝,却艳丽的让人无限欢喜。
黄昏的夕阳在无声的世界里酝酿着温暖的气氛,空气似乎也充满了幸福的甜腻香味。一切都像是拓印在石碑上清晰的痕迹,时间的刻刀在上面雕刻出凸凹不平的记号。风霜雨雪自由来去,然后世界开始风化开来。
我向图书管理员借了一本书,然后向他所在的地方走去。
然后我看见他抬头,很礼貌地朝着我笑了一下。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微笑呢?
在钢化玻璃幽深的阴影里面,年轻的容颜,一种甜美和黑暗纠缠交织的笑容,露着白色的牙齿和粉红色的牙床,像是泥沼里开出来的野花,温柔的,洁白的,似乎即将绽放开来。他的眼睛盛满混沌得如同大雾的琼浆,带着细小而暧昧的变化,并伴随着岁月的流逝日渐渲染出一个男生的成熟和纯真。
那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像是商北冬天露头而来的绵绵细雪,心头所有的寒冷都像是掉入了一个温暖而湿润的梦魇,波光磷磷。我曾经听紫伊说当你喜欢上一个男孩的时候,会在一瞬间看到他最阳光的笑容,而我终于在16岁初恋来临的那一刻,看到了我最喜欢的人的最阳光的笑容。
我见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是安妮宝贝的《彼安花》,于是很唐突地问道,“你很喜欢安妮写的小说?”
“是啊。”
“呵呵,我不太喜欢她的小说。”
“为什么啊?”
“因为她的文字太悔暗太阴冷,像是夜色中寂静而黑暗的河流,站在旁边却看不到河水,只有浮萍开出来的紫色花朵散发出诡异的光泽,腐烂的潮湿似乎可以渗透到骨子里去。”
“有很多人都这样形容她,说她是一个麻木颓废,无病呻吟的人。可是我并不这样认为,或许是因为她所经历的事情真的比我们这些人经历得多,所以才会用自己的文字去捕捉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写出那些张扬却诡异的寂寞灵魂。”
“那你一定看过她的很多小说吧?”
“不是啊,我只不过是选择其中几本阅读性较强的读一读而已。”
“哦。”
“你喜欢谁写的小说啊?”
“亦舒。”
“哦,我也很喜欢她的小说。”
“是吗?”
“是啊,她的小说很清淡,平实,而且言之有物。”
我开始和言小风熟识起来。我每天下午都会准时出现在图书馆,然后很巧合的遇见言小风,见面的时候,双方通常都会一副“啊,这么巧。”“呵呵,又碰面了”的奇怪表情。并且在我坐上言小风的自行车后面尖叫的时候,也没有人来告诉我们关于夏天未成熟的果实的传说。原因就在于,如果你在这个学校里成绩足够好,那么没有人会去约束你的行为。
那个春天在我的记忆中轻快得如同没有忧伤的青春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流光溢彩,无论我什么时候回过头去都会看到言小风陪在我的身边,看到他细碎的长发飘扬在眼前的情景,看到他黑色的瞳仁里闪烁着明媚的阳光,看到他微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和粉色的牙床。
只是现在,我好很难过,因为小风已经很久都没有笑过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我问小风的时候,他总是说没什么没什么。那样子不温不火,让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得不到答案。
今年的秋天总算不在阴雨绵绵了。城市的上空急速地掠过大团大团无辜的心事。我记得小风曾经告诉我说秋天的白云是世界上最寂寞的云朵。当大地的一切都在渐入死亡行列的时候,唯有它一个在天空里里悄悄地独自飘过,然后荡漾出一点一点孤独的寂寞来。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