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者,情爱中的困境囚徒

等待者,情爱中的困境囚徒

众望所属杂文2025-05-12 03:10:11
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写过一篇名为《等你,在雨中》的诗歌。在这首诗歌中,等待是韩国青酒式的薄醉:“你来不来都一样/竟感觉/每朵莲都像你/尤其隔著黄昏/隔著这样的细雨”。隔着的黄昏与细雨,使得等待的急切、不
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写过一篇名为《等你,在雨中》的诗歌。在这首诗歌中,等待是韩国青酒式的薄醉:“你来不来都一样/竟感觉/每朵莲都像你/尤其隔著黄昏/隔著这样的细雨”。隔着的黄昏与细雨,使得等待的急切、不安、焦虑、躁动被迫隐退在黄昏、雨帘织就的轻纱之后,诗人因此感觉每一朵莲都像“你”、“你来不来都一样”。诗人就此满足于自己的幻象里,就如待嫁娘满足于刚刚送于手中的婚纱照片。一切现实生活中不能真正拥有的东西,在充斥满洋车、别墅、婚纱、鲜花、被厚重妆痕修饰过的完美自我的影像照片中再现,并以幻觉的形式注射给她一剂俗世虚假之美的精神鸦片。
经历过等待的人都有体会,真正的等待是一种焦虑的情绪,情爱里的等待更是如此。“他为什么不来?”、“他怎么了?”、“他是不是不打算赴约?”“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等等念头,在等待者的心里碾转百回。等待是无奈而被动的。所有的等待者在等待被等待者中处于严重不对等的地位。话剧《暗恋桃花源》中最不丰满的人物便是女主角云之凡。剧本里有一句导演关于云之凡这个人物的定义式台词“云之凡是一朵白色的山茶花。就是在最不留情的情况下,她也是一朵在夜空中开放,最诚恳的白色山茶花”。白色是一种处女色系。白色的花朵应是一种悖论性的花朵。世人注重处女的贞洁恰恰就证明了这一点,过分完美得东西往往具有双重性。被看作表征纯洁的处女贞操往往受到男性欲望的最大青睐。而一朵在夜空中开放的的山茶花,只能是一朵高不可触的圣洁的云。剧中的男主角江滨柳就因这种虚幻的圣洁整整等了云之凡40年。他再遇到云之凡的时候坐的是轮椅。轮椅是脚的替代品,轮椅的位置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他在情爱中的位置。在情爱里,他只能是个仰首翘望的被动的等待者。
古往今来,关于等待的故事比比皆是。最为极端的便是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望夫石,一位妇人立于江边遥望远洋,冀盼丈夫归来,却"终日望夫夫不归,化为孤石苦相思"。这个等待故事,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人们,等待的局促本性与它的无法挪移。在情爱学里,等待者的位置只有方寸之地,等待者擅长于画地为牢,他们的情状一如站在十米高的柱子上的古代柱头隐士。为了死后能到达天国,他们在柱子上冥思苦想着他们对上帝的情爱。所有的时间都被耗费在等待里,只为了等到相遇时的片刻狂欢。而这狂欢,像极了一种踩高跷者的舞蹈,每一位舞者带着自我捆绑的柱子,踉跄而滑稽的奔向所爱者的怀里。因此,在等待者等待被爱者的漫长岁月里,等待就成了一座保持凝固姿势的雕塑,它的基座上铭刻着一句这样的话语:我是苦行僧,我爱,我便等待,我喜欢保持这痛苦的优美。
然而,最明白等待者境遇的还不是苦行僧,而是囚徒。监狱的囚徒,爱情的囚徒,生活的囚徒,信仰的囚徒。爱尔兰剧作家贝克特的荒诞舞台剧《等待戈多》刚刚面世时不能被法国文化界所理解,反而在美国的一所监狱里获得数千名囚犯的掌声,这一批世界上最粗鲁的观众竟然一个个被剧作感动得痛哭流涕,便是最佳的明证,只有囚徒才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才能明白等待中分分秒秒的自我反复(为了解除等待的烦恼,两个流浪汉没话找话,前言不搭后语,胡乱的交谈,并且没事找事,做出许多无聊的重复的动作---穿靴子脱靴子,戴帽子脱帽子),也只有囚徒才能懂得被囚禁的无奈与辛酸。两个流浪汉站在一个无法挪移的地方,一个说“嗯,咱们走吧。”另一个说“好的,咱们走吧”。可是他们依然站着不动,他们处在一种去留不是生死不能的尴尬难堪的境地。明明知道戈多不会来,还是要等待,直至在等待中消亡、死去。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