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旅途

浪漫旅途

搭手散文2025-05-14 13:30:55
一、漂流猛洞河湘西猛洞河,秀于群山之谷。其蜿蜒曲折,上不见首,下不见端。河两壁群峰峭立,云霞或涌或偎。其陡峭处,虽壁立万仞,却见花草树木,锦缀其上。谷深水幽,天呈一线,水之清澈,于豁亮处,如夏日雨后天
一、漂流猛洞河
湘西猛洞河,秀于群山之谷。其蜿蜒曲折,上不见首,下不见端。河两壁群峰峭立,云霞或涌或偎。其陡峭处,虽壁立万仞,却见花草树木,锦缀其上。谷深水幽,天呈一线,水之清澈,于豁亮处,如夏日雨后天之碧蓝;于幽深处,如玄月下深潭之色;平缓处,水波不兴,水流无语;幽窄处,水石相激,珠玉飞撒;断裂处,激流奔涌,旋浪飞雪,白花花一片。好一个猛洞河!
舟移景换,情随景易。最离奇处,莫过于不时闯入眼帘的瀑布。它们有的从绝壁处飞身扑下,有的呈雨帘状从突出的岩石上玉翠般地绣悬于河面,有的不缓不急沿着山坡滑落水中。每过一处,舟上之人无不惊叹雀跃。那狡黠的艄公,竟乘此人不备时,突然将舟驶入瀑下。顿时惊叫声四起,几乎将小舟倾覆。而舟上之人惊魂甫定,小舟又突然从河道断裂处跌入湍急的水流。雪浪翻滚,水花四射。但见舟中之人,东倒西歪,前仰后合,个个如落汤鸡般。
途中,多有鱼儿出没。观其悠闲、从容、自在,不禁想起庄子与惠子在濠水桥上那段著名的对话。庄子说:鱼儿在水中悠哉悠哉,是多么快乐啊!惠子说: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鱼快不快乐?庄子说: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知道鱼的快乐?惠子回敬道: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可你不是鱼,不知道鱼的快乐,也是很自然的了……多么可爱的庄老夫子!想必他和视水为“上善”的老子一样爱水的吧。鱼儿离不开水,这孟洞河的鱼儿,是否也具有了那“上善”的水德?
猛洞河沿岸的植物也颇具特色。尤其二岸的楠木,伟岸挺秀。而那些扎根于陡峭岩石中或裸露或盘根错节的的各种灌木,斑斓的秋叶,就像是一片片、一块块、一簇簇的云锦。还有那覆在壁立的山岩中的大量蕨类植物,像是附着了孟洞河水的清秀,幽幽柔柔,闪着润绿。水中的岩石,有的浸在水里,如一块块润玉,点缀着河道;有的则立出水面,与流水相戏,激起晶莹的浪花和悦耳的涛声。鸟儿也是这里的一大特色。它们一个个精灵似地,有的静静的立在水面或岸边的石头上,一动不动;有的在岸边树木丛里跳跃;有的则在露出水面的石头上惊觉的飞跃。它们漂亮的羽毛和灵巧的身姿,点缀着猛洞河的秀水绝壁,使这丛山峻岭中的幽幽深谷,有了灵动的妙感。
同舟女子丽,于途中邂逅。丽温婉贤静,秀外知性,毕业于上医大。几番颠簸,这位举手投足总透出江南小女子韵味的美人,已顾不得矜持,一有情况便抓住我,好像我是船上木桩似的。丽介绍她几年前曾陪父母来过湘西,只是不幸途中发生交通意外。此次二赴湘西,就是迷恋这里的山水。丽显然被眼前的景色陶醉了,当小舟驶入平缓水面,她竟脱下鞋袜,高高地挽起裤腿,不顾山高水寒,将一双修长的玉腿投入水中,鱼儿似的在里面不停划动。
漂流全程近3小时,堪称神畅心悦,宛入仙境。
二、柔美的沱江
沈从文先生的孙女沈红女士,有一篇怀念沈先生的文章《湿湿的思念》,读后勾起我去凤凰的欲望。其实,先生的作品,尤其是《边城》和《湘西散记》,其中的山,其中的水,其中的风情,早就深深吸引了我。
我们是傍晚来到凤凰的。导游很善解人意,将我们安置在临江一家苗人的吊脚楼中。我选了三楼的一个房间,房间小了点,可是房外却有一个露天平台,“翼然”于沱江上。
从平台望去,暮霭中的凤凰,夹江而立,宁静而秀美。江的二边是绵延起伏的山,临江二排长长的吊脚楼和其印入江中的迷离身影,就像一幅美妙的画。江水平静而舒缓。上游不远处有一座高耸的拱桥,不时有车辆和行人穿行于其中。桥下是一道石砌的坝,江水泛着浪花从其上漫过,发出哗哗的声响。其下不远处,便是那著名的彩虹桥,横江而立。
距客栈不远处的江面上,还有二条过江的道。一条高出水面,木头的,一条贴着水面,踏步石的。上面往来过江者熙熙攘攘,多为戴着头饰、背着背篓的苗族、土家族妇女。
天渐黑,彩虹桥上、吊脚楼中、江中画舫以及二岸的灯火鳞次栉比,纷纷在江中投下或明或暗的影子。此时,江边卖纸灯的人也多了起来。她们多为当地穿着鲜艳服饰的少数民族妇女。她们用红纸将灯扎成种种形状,中间插上蜡烛,向游人出售。游客们买了灯,将蜡烛点燃,许愿后,放入江里。一时间,宁静幽蓝的水面,盛满了灯火,蔓溢起无边的温馨。
入夜,踏着秋月灯影四处游逛的我与同伴,扛着从街上买来的一坛酒和客栈老板娘特为我们炒的花生米,登上住处吊脚楼顶的平台。静静的夜,仿佛一切都入睡了,只有从江面轻轻拂过的微风,好似梦里的呼吸。月光美极了,把眼前的亭台、脚下的沱江、二岸的山峦、小城,全染上轻柔的颜色,满江悦耳的涛声,在满江错落的山影、楼影、船影、灯影中,委婉极了,好似一首让人迷离的小夜曲。在这样的月夜,走进这样的吊脚楼,我除了举起酒坛,一碗一碗的倒满,再一碗一碗的喝下,还能做什么呢?
同伴说我醉了,夺我的碗,被我推开。一坛酒喝完了,我也像是掉进了云彩里。山光水色,楼船灯影,围着我飘摇。我踉跄着要越过栏杆下去找酒,同伴把我拉进了吊脚楼里。
清晨,在满江迷离的薄雾中,导游领我们上了一条小舟。艄公哼着船歌将舟从彩虹桥下轻快的驶出,水面平静而幽远。贴着水面望去,近岸的水里满是吊脚楼的立柱。江面上,三三两两的船只,有的停在吊脚楼下,有的在缓缓行驶。这种景色似曾相识。在哪儿呢?想起来了,是在沈先生的笔下。当年这满江跑船的船工、水手,与岸边吊脚楼上的女人们,曾演绎过许许多多浪漫的故事。江雾渐渐散开,舟在江水中轻轻滑动。清澈的江水,弥散着浓浓的湿润。太阳从雾中升起,江水从幽幽的清澈,一下变得明澈净朗起来。陆续有女人们背着背篓来到江边,她们或蹲在岸上,或站在水里,从背篓里取出衣服浆洗起来。宁静的边城,开始变得喧闹。
我俯首江面,深吸着这润湿的空气,有种五脏六腑都被洗净了的感觉。我知道,当年沈先生,正是从这里走过沱江、沅水,走出湘西,走进北京的。只读过几年私塾的他,在北京寒冷的湖南会馆,忍着饥寒交迫,靠着手中的一支铅笔,从标点符号如何点起起步,逐渐成为饮誉世界的文坛大家。一个湘西的苗族青年,靠着一种怎样的精神完成这种转变的呢?也许,正是这脚下的水给了他灵感、给了他智慧、给了他力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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