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

江晨

顷谈散文2025-11-16 05:57:21
人在活着时,总是感慨一生时光的短促。而当我们沉湎在无尽的叹息声中时,岁月并未暂停匆匆的脚步。于是,人们对生命有了简单的理解,什么“人生如寄”“人生如过客”的喟然长叹,无不笼罩了一层宿命论的氤氲。如果人
人在活着时,总是感慨一生时光的短促。而当我们沉湎在无尽的叹息声中时,岁月并未暂停匆匆的脚步。于是,人们对生命有了简单的理解,什么“人生如寄”“人生如过客”的喟然长叹,无不笼罩了一层宿命论的氤氲。如果人只能活短短的七十二年,那么我已悄然走过了“旅途”的三分之一,即将迈上人生的第二段征程。昔年,王国维先生将人生分为三个境界,第一境界为,“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第二境界为,“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境界为,“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过去的岁月里,我们曾经无数次感叹人生虚度,懊悔不已。其实,而今想来,过去的所有,无论少不更事,抑或意气风发,都是人生漫漫长途的必经之路。
六月二十九号的清晨,大约是五点钟,天刚刚亮,浓黑的阴云弥漫于江面,我带着照相机登上了精馏塔的顶部。像往常一样,我静静地坐在那里,希冀看到晨曦灿烂的云霞和太阳升起时壮美的瞬间。然而,天空依然乌云漫漫,没有丝毫转晴的迹象。我怀着一丝奢望的念头,平静地等待着。厂区分外的宁静,与之相“抗衡”的是早起鸟雀嘈杂的啁啾。元曲里说,“呖呖莺声花外啭”。这里没有黄莺,多的只是麻雀和白鹭。与麻雀随处栖止不同,皎洁的白鹭一直在振翅高飞,有着一种隐隐的高傲。这样的情景我见过许多次,却并不觉得厌烦,反而倍加珍惜。这是我在大金最后的夜班,也是最后一次在这里观看日出。我探着身俯视远处,静谧的村庄还沉浸在酣畅的睡梦中。黄澄澄的油菜花早已谢去,取而代之的是青嫩的水稻。江面上船舶错落,还没有开始忙碌的航行,只有一叶扁舟,划破平静的水面,荡漾着微波朝江心驶去。我猛然间觉得,逝去的日日夜夜里,我与太多美好而又宝贵的东西失之交臂,却浑然不觉。无数个清丽的早晨,太阳一次次的升起,每次都有着千差万别的不同,只是我们太过粗心,太过漠视。春之爽朗,夏之迷蒙,秋之高远,冬之寒冽。简单是“真”与“美”的噩梦!
太阳终于露出了头角!四周顿时明亮起来,耀眼的霞光从乌云的间隙照射出来。我立即按下了快门,将那一刻定格在影像中。原来,被黯淡云层掩藏的依然是一颗火热的心!它映照着粼粼的江面,仿佛江水也要沸腾。乌云密布得如此之广,只留下褊狭的一片空白。也许,这就够了!我黯然地离开塔顶,回到控制室,细心地把照片整理了一下。天空太晦暗!我删掉了大部分照片,只留下三张,起名为:《我在大金的日子》。
其实,离开大金,我并没有丝毫的留恋。在这漫长的一年里,我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成长,并渐渐懂得了自己。曾经无数次,我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思考未来的人生,思考生命的真谛,却终究深陷迷惑的泥潭。生活好像是在揭新结的疮疤,无论丑陋与疼痛,都要默然忍受。我感到自己变成了雨果笔下的卡西莫多,良善的内心深嵌于鄙陋的躯壳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也许,这就是生命的玩笑吧!做出离开的选择,我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不会后悔!
清晨七点钟,我从短暂的沉睡中醒来,睁开双眼,惊奇地发现外面已是阳光普照。我想,人生所有的苦闷与不快都将会过去,就像那升起的太阳一般,总会冲破厚重的云层,迎来破茧而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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