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奖风波
这个学校的所有制度都很有意思,总让人出乎意料,明明必须解决得事情,遥遥无期,而不抱有幻想的结局,却来的那么及时。就如中考奖,校长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及时发放,一日过去一日,两个月过去了,连个影子也没有,可
这个学校的所有制度都很有意思,总让人出乎意料,明明必须解决得事情,遥遥无期,而不抱有幻想的结局,却来的那么及时。就如中考奖,校长信誓旦旦说一定要及时发放,一日过去一日,两个月过去了,连个影子也没有,可期中考试,却出乎意料的要发奖。且奖项设置也甚有意思:一等奖:高级拖布;二等奖,分别是各科考试的二、三、四名,奖品为一对枕芯。就这么些个奖品,让每个教研室都喧闹无比,这个正在加固的教学楼,时不时的被热情的呼喊声震得一得瑟,这伙教育战线上的精英们啊,这点小小的鼓励带给你们的是什么呢?
“下午就要发奖了,奖品是……”
“早知道了,你那是旧闻。”
“请吃饭,领了奖的请大家吃饭,全吃了。”声音隔着楼道从地下室的语文教研组传来,颇有当年孙二娘的威风,那音高,足足可以赶上韩红,超过宋祖英,接下来的是一阵爆笑声。
“请就请,谁怕谁啊?”
“就是,反正我拿不上奖。”
……
各种各样的声音汇集起来,成为交响乐,此起彼伏,滔滔不绝。
这个可爱的学校,在国务院三审五令不准收学费、借读费、不准……而下拨款不能按时到位,学校欠债很多的情况下,已经很久没有发过奖金了,期间断断续续,若连若隐的,突然就给大家一点惊喜,难怪起哄闹嚷,当然夹杂着一些不怀好意的揶揄,一般在此刻沉默的一定是那些领奖的老师,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心里一边嘀咕着。
“只发奖品啊!还是个拖布。”这是一等奖的老师,埋着头,和往常一样飞快的在本子上记着什么,一贯认真的她时不时的耸耸肩膀,这一定是颈椎又难受了。
“发拖布也是奖啊!,你不要,给我。”那个跟她邻桌的穿着打扮入时的老师,瞟着她正在写字的本子,翘着眉角轻声细语道来。
“还嫌发拖布,我什么也没有,还不是一样的干活?”声音最大的,是个年龄最大,个子高高的老师,时髦的波浪发垂在肩头,一个闪着红光的小卡子轻巧的别在头顶,将一缕柔软的刘海噙住,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两个儿子都已经上了大学,但一点也不显老的痕迹。她是最喜欢热闹哄吵的,每逢哪家有个小喜、生日、发个奖品什么的,总能够在大家的的欢呼声中,博得款二八毛,给大家买包瓜子糖块之类,时间长了,但凡有了什么闹哄之类的事情,不言而喻她就是领导,所谓领导者,自然中气很足,声音洪亮,所以,一听见她的超过分贝的细尖声音,即使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也乖乖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银子,让大家分享。
可是今天似乎有点不同,教研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我不是不想给大家掏,这拖布还不知道值多少钱,让我掏一百?”
“超市里就是明码标价,你怎么这么不痛快?”“高音贝”颇不耐烦。
“今年,我家里不很宽,况且已经吃过我好几回了。”那个脑袋从头至尾都没有抬起来,似乎做错事情的孩子。
“你们几个呢?”“高音贝”对着其他几位领奖者。
“呵呵,又不发钱。”另一个大着胆子小声说了句。
“哼!你们呢?”
十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教研室顿时安静下来。
高音贝翘起了二郎腿,有些鄙夷的模样。
打扮入时的也掏出包里的指甲油,抹了起来,教研室里弥漫了一种淡淡的,有点化学味道的香气。
“如果让我请,那是看得起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一个圆脸长发,小眼睛的老师嘀咕着。
“我……”低着头的那位,从座位上站起来,出了门。
“啪!”一声巨大的响声,震痛了正在加固的楼房,是谁在摔门呢?这气呀,怎么撒到门上了?
“啪……”刚才闹哄哄的数学教研室也传来一声,整个楼道一下子寂静了。
“发奖大会现在开始,今天的大会有五个流程……”主持发奖的是个前脑门光亮,满脸红润,未说话就三分笑的后勤副校长,平日里,无论他怎么扣、搂,却鲜有人揭他的短,凭着见人就笑三分,做事情脑子活络,在学校混的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学校的男士们,但凡不带课,就汇聚于他的门下,一个个也有模有样,说起话来眼睛盯着高处。
大家关心的当然是发奖,那多媒体大屏幕上也打着一行大字“期中考试发奖大会”,不过,很多时候,教务主任总结前段时间工作的时候,一般都会变成批判大会,没有发现进步,只发现问题是教务主任最大的特点,“某某环节还需要大家继续努力,以后的工作还得如何如何开展……”当大家昏昏欲睡之时,发奖开始了,木讷的教学校长按照一个名单叫名字,叫上的就走上前领奖,照相。一般情况下,领过奖的老师,很快的就走下台来,比照相机的快门要快很多,所以那照相的师傅就不断的吆喝,“先不要下来,等一等……”。
念叨一等奖的时候,“低着头”很久都没有上台,大家愣神往前看,脖颈伸的老长,看面孔板得很严肃的教学副校长,接着发出一阵哄笑,原来把名字念错了,“哦……”再叫一遍,“低着头”磨磨蹭蹭往上走,头依旧低着,看满面红光的光头顶的后勤校长手中鲜红的荣誉证,也只是匆匆一瞥,伸手接住。使劲的提住拖把奖品的提手,“忽……”闪了个趔趄,“啊……”大家伙又发出一声叫。那拖把箱子早已经在众多奖品挤压中分了家,“低着头”没看清,只提起了箱子盖,不抬头怎么能够看清楚?那很大的箱子,只能抱着了,箱子盖顶就把低着的头撑了起来,扭到一边,抬头往前走,才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拖把是个洋玩意,自己狭小的房间用了有点可惜,就放在柜子上吧,“低着头”在心里默默的想。
这时候,想起了一句话,越穷的地方,越有争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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