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血

为什么没有血

碎女小说2025-02-28 17:40:22
窗帘像风一样拂来拂去,这时我正在看一部古老的电视剧。奶奶说窗口飞来了一只蝴蝶。她说话时躺在那个千年不变的暗角,身下的摇椅好像也随着风摇来摇去。我说不是蝴蝶,是风吹帘布在抖动。奶奶说她听到了蝴蝶扇翅膀的
窗帘像风一样拂来拂去,这时我正在看一部古老的电视剧。奶奶说窗口飞来了一只蝴蝶。她说话时躺在那个千年不变的暗角,身下的摇椅好像也随着风摇来摇去。我说不是蝴蝶,是风吹帘布在抖动。奶奶说她听到了蝴蝶扇翅膀的声音,是每秒钟扇四五下的频率。我没有搭腔,因为电视剧里的一段视屏吸引了我。奶奶又问:是白蝴蝶还是花蝴蝶?我仍旧没有答话。
电视进入广告之后,我才又听到奶奶说话。
“人死了以后,会变成白蝴蝶来看在世的亲人。花蝴蝶就不同了......”奶奶略带神秘的话让我感到烦躁。她的口里牙齿已经所剩无几了。最坚固的两颗门牙也在两年前光荣退役。于是,她的话匣子似乎再也关不住收不笼,嘴里不断得吐出含糊到苍老生锈的声音。
我自然不会相信老人家的鬼话。我再次申明窗口没蝴蝶,告诉她别胡思乱想。奶奶却说她在农村呆了一辈子,现在在城里,蝴蝶的味道能闻出来。“我眼睛瞎了,可心不瞎。”她重复这话的时候,眼里每每都发着自信的光芒。
“是啊,您不瞎”我说。可奶奶的眼睛是真的不行了,白内障让她慢慢得失去了视觉。起初能辨模糊的颜色,继而还可辨物体,到后来终于只是模模糊糊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了。
几年前,我记得在奶奶眼睛彻底变模糊以后。我和同学细毛等人便趁父母不在家,借来影视店里的黄色录影带,在客厅里大大方方的看了起来。奶奶一向是坐在这个暗角,我们也不管,只是把声音去除,或者插上一个耳机,便旁若无人得看了。客厅里安静极了,只有奶奶的话匣子还在源源不断得放着。“小澜啊,你和你的同学要好好读书啊。”我和我的同学看着电视里的裸露镜头,纷纷咽了一口唾沫,齐声说道:“嗯,我们会的。”“小澜啊,你和你的同学将来长大了,还要像兄弟一样友好啊。”我和我的同学又咽下一口唾沫,说:“会的。”
到得如今,我们答应奶奶的话似乎都没有做到。我没好好读书,只考到一所本省的破一本大学。而以前的细毛他们,都跑去沿海打工了,再无联系。我这时是宅在家里,度大三的一个暑假。
广告之后,再次进入了电视剧场。所以我又没听见奶奶的话匣子。午后的太阳射过窗户,经过橱柜,像金属一样震颤着停在我的沙发旁。整个房间便似无处躲藏的弱小动物,到处发出银白毛发一样锃亮的光。我身边的电风扇呼啦啦喘着粗气,好像在最大功率上不胜电荷。房间里最悠闲的仍是奶奶,不知为何,她在的那个角落没有光亮,那片阴暗就如同她的影子,多年来占据于此,挥之不去。我有点羡慕奶奶的那片阴凉。
电话就在那时响了,嘟嘟的声音犹如被阉的公鸡发出悲惨的嘀咕。我皱了皱眉头,尽管电话所在的茶几离我不远,但我如同变形记里的虫子,一点不愿动。我本想让公鸡的悲鸣自然而退,然而它悲伤里似乎还透着天大的愤懑,好似冤仇使它不能停下。
电话是楼心月打来的,她的声音如杜鹃的清唱,“这与鸡鸣相差太多‘”我在话筒一边说道。我和楼心月是高中同学,大学虽然各散天涯,她在上海,而我始终跑不出本省。但每次放假回来本城,我和她就会联系。我想楼心月比细毛那群兔崽子要义气得多,她至少还记得有我这样一个朋友。
下午五点三十分,我离开家去找楼心月,在出去之前,把晚饭准备好,放在奶奶的身边。我安排好一切,奶奶枯槁的脸上开出了红色的小花,她笑着对我说了:你放心出去吧,你爷爷今天要来陪我聊天。于是我关上门的一刹那,便听见她开始和死去的爷爷讲话了。
楼心月那天穿的是超短裙,白色上衣,我和她走在一起感到浑身不适。她那雪白修长的大腿引来太多饱含深意的目光。而我却在这些炽热光芒汇聚的中心偏30公分以内。我的右手臂上红色的胎记开始灼热难当,它在夏季土晕色的夕阳下开始燃烧。我似乎听到了大街上摊贩里煎豆腐的声音,哧哧得在我手臂上响起。我说:心月,我们找个安静凉快的地方吧。
楼心月那时手捧一杯奶茶,嘴唇抿着吸管,她朝右边转过头来,用那双涂满眼晕的眸子看着我,她那本就明亮的眼睛在眼晕的作用下愈发闪耀起来。我能清楚的细数那一根根睫毛。延长的对视里,楼心月的眼睛在霎那间演绎了多重色彩,讶异的淡白色,狐疑的青釉色,思虑的暗黑色,羞怯的桃红色,坚毅的银铅色,最后又恢复到自然而然的湖光色。“好吧”她说。她说这话时带着决断的杀伐气,像是一位战士要去直面生死。这等变化令我匪夷所思。我感到今天的事情渐渐严重起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本打算去一个有空调的凉适地,餐馆也好,咖啡厅也不错。然而我首先拒绝了那个迈着企鹅步伐的老板的餐厅,楼心月接着又拒绝了去咖啡店,她说那个服务员盯着她腿直看,眼睛像老鼠一样发着绿光。最后我们竟鬼使神差的进了宾馆。
“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躺在304号房间的床上,头顶的空调正在忘情的工作。楼心月则表示此处安静凉快。
“你不喜欢这里吗?”她说话时诡异的笑容一闪而过,我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差错。
我点了点头,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了她刚才速变的眼神,不知道是我误解了她还是她误解了我。等我恍然大悟茅塞顿开以后,右手的胎记又开始炽烈的燃烧起来,我摸了摸那块发红的皮肉,觉得空调在此时毫无永无之地。
楼心月在后来对我说:“想不到我的第一次竟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的一张陌生的床上。”然而这算不算是一种早有预谋?也许多年以后,只有在这一点上我们意见相左。
宾馆的后面是一个花木场,修剪整整齐齐的花草树木正对着我们房间的窗户。我说:“拉上窗吧”。就准备下床,可楼心月阻止了我。“别,别去。”她说。
相反的,她竟把窗户半打开。这时已是傍晚,窗外的温度已经凉了大截,外面有微风传来。
“这样,人家的空调就很耗电了。”我说。
“管他呢!我就爱打开窗户,一切都该在微风下进行。”楼心月固执得说。
我不理解女人的浪漫,然而是否理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也没有忤逆她的一切都该在微风下进行,只感到那块红色的胎记更加炽盛起来。必须承认,这当儿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似乎能看见楼心月脖颈上的每一根毛发和每一个出气孔,它们像荒漠里的细沙和野草。它们让熟悉的楼心月变得陌生。我埋在楼心月的身体里寻求,但慢慢得又变成了挣扎。我感到自己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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